昭德长公主脸色一下变得惨白，陆荣这话，无异于一巴掌打在她脸上，明晃晃在讽刺她女儿的身世。
这么多年了，就算满京城人对赵嫣儿身世心知肚明，但也没人敢当面说出来。
昭德长公主几乎都忘了那些事，听了陆荣的话，她不由自主往后跌了一步，抬起颤抖的手指着陆荣，“陆荣，我好歹是你长辈，你别太过分了！”
赵嫣儿安静如鸡，面对陆荣扫过来的余光，一句话不敢说，努力把身体往后缩。
陆荣两眼淡沉无波地望着昭德长公主，“我说的不是事实吗？”
“你！”昭德长公主气得咳了两声，手抚着胸口颤巍巍道：“陆荣，你受陛下教养多年，理当胸襟磊落，君子之风。但你今日硬生生揭开一个可怜女子的伤疤，拿一个女子的凄惨往事来说事，你不觉得你太无耻了吗？”
“一个弱女子无法保护自己，以致受辱，这不是她的错。”陆荣淡声道：“但教出一个张扬跋扈、心思歹毒的孩子，就是她的错了。”
“嫣儿她还是个孩子，她还小，长大……”
“嗤，”陆荣嘴角勾起一个讽刺的笑，“您这么大的时候，已经怀了孩子了。”
江稚鱼侧仰着头看他一眼，这张嘴，真跟抹了毒一样。
昭德长公主再次捂住胸口，急喘两下，深深吸了几口气。早知道陆荣嘴巴毒，这次是真的领教了。
多说无益，只会自取其辱，指指他带来的人，“你这是要干什么？你带着这么多人闯进我家里，是要灭了我的公主府吗？”
陆荣脸色沉冷，神情无波，“哪里，听说长公主要扣下我大夏唯一的大巫，过来救人而已。”
说完，低头问江稚鱼：“还好吧，有没有事？”
江稚鱼仰头一笑，“无事，殿下来的及时。”
陆荣眉目舒展开来，“没事就好，咱们走吧。”
说着手往江稚鱼肩上一扣，带着她往外走。
昭德长公主看着两人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气得直喘，怒喝一声：“站住！你带人闯我公主府，不能就这么一走了之！”
陆荣回头，“怎么，长公主想留我们用饭？那就不必了。”
昭德长公主怒喝：“陆荣，你不要太过分了！”
眼看陆荣充耳不闻，带着人手撤出府门，她气得直咳，“咳咳，咳咳，欺人太甚，欺人太甚，我要进宫，我要进宫告你这个混账！
……
陆荣带着江稚鱼，出了昭德长公主的府门，低头嘱咐：“小鱼，你是大巫，不比公主身份低。今后像这种轻慢地召见，不用理会。”
江稚鱼灿然一笑，点点头，“好，我记住了。”
陆荣神情舒缓下来，抬手在江稚鱼头上轻轻摸了一下，柔声道：“我让陈二送你回去。”
江稚鱼扯一下他的袖子，“你呢，你带着近卫闯进长公主府，会不会有事？御史会不会参奏，陛下会不会怪罪？”
陆荣低头看一眼扯在袖子上，那两根细白的手指，心软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