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老板,您饮好茶受累上台吧?”过了会儿,小厮叩了叩门。
“有劳了。”尹栀莲理了理袖子,已经办好了妆扮。
零碎繁琐,他做这些都能完全靠自己。
“欸得,那门小的就打开了~”门外的小厮说道。
尹栀莲缓步走到门前,轻轻门一推,只见眼前豁然开朗。
尹栀莲提裙踏出门,如此这般带妆近的距离,是连小厮也会为之惊艳愣住的程度。
若是哪天赌赢发达了,定要让他为自己唱戏暖塌。
“掌柜的在哪儿?”尹栀莲张望了一番,打断了小厮的白日梦。
“掌柜的还在忙着布置,您随我来就得。”
小厮回过神带路。
尹栀莲刚要迈脚却又停住了,他魏笙前脚走,后脚就来人带自己走。
“您快些走吧,贵人等着呢。”
“贵人?”
“瞧小的这张嘴,贵人们…”
“君要用我,便明言。”尹栀莲冷不丁地冒出一句话。
“您快些走吧,这时辰快过了。”小厮催促。
尹栀莲点头,抬步跟着。
只是过了好些会儿,连院门还未曾走出,小厮来回催促了好几次
尹栀莲迈着小步,这要是在台上,多沉的行头,他都能溜好几圈。
“莲官!莲官!您怎么出来了?这是?”掌柜的从另一个方向奔来
小厮眼看着掌柜的奔来,赶忙退了下去。
“那人是?”掌柜的快步扶了上去。
尹栀莲盯着那小厮的身影,不做声。
“莲官?”
“这沈府人多眼杂,命底下的人别乱跑,否则没人管他们什么被人抢了去。”
他尹栀莲今天放过他,是信任。
台上人唱戏,台下人欢愉,这是尹栀莲第一次在歌舞厅唱,也是最后一次。
他跟那些歌舞伎绝不可能同台而论。
魏笙拿着酒杯在台下阿谀奉承,明目张胆。
余光还不时瞥向自己,当然了,不乏搂着歌舞伎的商人也在“审视”自己。
纷纷投来目光的人他们根本不懂戏,尹栀莲全是给了魏笙的面子。
他们的造诣还没有趴在门外躺着的乞丐多。
更多的是他魏笙不懂自己。
尹栀莲唱了一场,连打赏都未拿,一句话没留下,匆匆下台离去。
这是连魏笙都搭不上话的。
“其他人他们想留下拿打赏就拿,你看着他们,我自己回去。”尹栀莲摘了头饰就撂在后台。
出了沈府才算真的松了口气,他现在是又喜又气。
自从离了南京,五年,他都未与魏笙谋面,信来往,他们一直如此。
那厚厚一沓都是他们往来的信,魏笙这几年都在奔走在全国各地,一个军人,除了国有难,怎么会如此。
那些信,他一封都未曾焚过,即使是会被发现。
他爱上了收藏各地邮票,他爱上了他去过的每个地方,和他自己的喜闻乐见,即使是一点也不好笑。
后来他的信甚至跟不上报纸消息传的快,再后来,他甚至都怀疑这些信是提前写好的,算准了每个节气……
如今再见他,就是如此模样,他定是经历了很多很多,他都不曾知道的事。
后来,他每每收到一件栀子花纹样的物品,都是他们的暗号,他们共同的执念。
可就在最后一年,他们断了联系,是关于栀子的,这就意味着,他出了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