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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解扇谜

与李香君喝了几杯酒,又介绍了一番瘦西湖的掌故,江辰说不打扰夫人赏月雅兴,便退出了撷月居。

李香君取出桃花扇,默念着那首词。

“彩袖殷勤捧玉钟,当年拼却醉颜红。”李香君将玉钟杯斟满酒,放在桌案图画的仕女举在头顶的手掌中。

“舞低杨柳楼心月,歌尽桃花扇底风。这两句应是与窗外月色有关?”李香君撩开窗纱,让一轮明月光洒入阁中。因为撷月居的桌案就在窗前不远,因此月光入阁,便直接打在桌案之上。

“楼心月?应该是说月亮正照在锦镜阁的楼顶位置。”李香君抬头看看月亮,经过刚刚与江辰的交谈与喝酒,当晚的月亮已经接近中天,正是月明盛极时分。李香君坐到桌前看着玉钟杯,果然天上明月的倒影正显现在玉钟杯的中央。

“可这酒中月又代表什么呢?”李香君支颐歪头,呆望着玉钟杯里的月亮。

“桃花扇底风?又是何意?”李香君拿起桃花扇向玉钟杯扇了几下,只见杯中酒液在扇风的扰动下形成细细波纹,杯中的圆月也被揉碎成层层光波。而这时,李香君发觉房间里的光线也在发生微微波动。李香君忙吹熄把房间里的蜡烛,这才发现随着扇风摇曳的光线,并非来自烛光,而是月光被玉钟杯折射在撷月居房顶的光影。

李香君抬头牢牢看着那处光影所在之处。光影波动的地方,并非是在房顶正中,而偏靠远端的房顶侧面。李香君心中大为波动,难道这光影就是指示她要去发现的扇中秘密所在?

撷月居房顶成“人字”形,那个光点位置就在这个“人”形的左脚位置。那里黑黝黝的,似是有个木梁顶架的东西,和房顶混然一体。

李香君搬了把椅子站在上面,仔细查看那个光影所在的木梁托架。这个巨大的方体托架看上去与房屋的房梁、木椽是一体的,但细看却可发现,木质却不相同。

李香君用手敲了敲,

“咚、咚。”

托架似是中空的,这让李香君心中更加狂跳水不已。

李香君又默念剩下的词:

“从别后,忆相逢,几回魂梦与君同。今宵剩把银釭照,犹恐相逢是梦中。”

银釭,哪里有银釭?李香君周边看了看,可以拿桌上的蜡烛代替银釭。李香君点着了蜡烛,又上到椅子上,在月光反射的的光影处,再次查看那个木质托架。

尘埃之下,李香君看到那托架上密密镌刻着一行小字:

“北兵将至,余料难免。留薪火于后人,勿望在莒,以复中华。宪之。”

李香君举起颤抖的手臂,缓慢而又小心翼翼地伸到托架上,想要前后左右触摸寻找着什么。她心中充满期待,这里就是槿惠生前想要解开的谜底。

她的手指轻轻摸索,感受着托架上每一寸纹理和凸起。她的心跳愈发加快,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终于,在托架的上端,她摸到了一个极细极长的缝隙,应是一处开口,但却没有把手。

李香君心跳在那一瞬间几乎停滞,她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触感。她用力眨了眨眼,试图确认自己不是在做梦,然后再次伸出手指,轻轻触摸着那个缝隙,认真感受着它的形状和大小。没错,这是一个开口,但这个缝隙极细,不知道里面隐藏着什么。

李香君心中涌起一股莫名激动和紧张,她不知道这个开口底下会是什么,但她感觉到自己已经接近了真相。她想要打开它,但又担心会破坏了这个真相,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决定继续探索下去。

她小心翼翼地将指甲尖探入缝隙,但是,她的手指只摸到一片光滑的表面,没有任何凸起或者凹陷的地方。这令李香君一时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这时,李香君想到了一个办法。她从头上取下发簪,将尖端插入缝隙中,试着用它来撬开开口。但明显撬不动。于是她轻轻旋转和左右划动发簪,希望能够找到一个着力点,终于,发簪碰到了一个轻微的凸起,她心中暗喜,用力按下发簪,只听“咔哒”一声轻响,那个缝隙扩大开来。

李香君正要继续打开,忽听门外楼梯上有脚步的声音。李香君急忙跳下椅子,把椅子推回桌旁。

门开处,江辰端着一盘菜走进撷月居。

“夫人,打扰。我特意从厨房取来本店的一道名菜,鸡油千张,给夫人尝尝。”

江辰把鸡油千张,放在桌上,看到李香君放在案上的玉钟杯,

“夫人已经欣赏到了玉钟映月的景色了?怎么样很有古人情怀吧?哈哈。”

李香君用桌上的湿毛巾擦了擦手,口中赞道:

“月光湖景,夜风拂面,配上醉仙春的美酒,江老板,今晚的美景确是令人难忘。来,江老板请坐,可否陪我再饮两杯?”

“荣幸之至,荣幸之至!想不到夫人有独坐赏月的雅兴,果然是石提督看重之人!”

李香君淡淡一笑,倒了一杯酒给江辰,和他一同饮下。

用手帕拭了拭唇边,李香君问道:

“上次过来锦镜阁,江老板说这个酒楼是史督师设计的,这史督师可是史可法?”

“正是。史督师经常带部下在这里赏月饮酒,筹划战事。”

“史督师的字是?”

“我想想,哦,好像是宪之。”

李香君点头,心中明白房顶托架上镌刻的字正是史可法留下的,但具体留下的是什么事物,还要等其他机会再来查明。

“嗯,那这杯酒,我们一起敬一下史督师,感谢他留下了这处美景。”李香君举杯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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