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可以驱使宗师榜高手的北齐当朝官之首——宰辅李同甫,藏剑山庄若干实权长老,三清道宗全宗上下,七大世家之中的曹家等等,莫不是想将徐遥就此扼杀。
徐遥这蹦跶得正欢,指不定哪天就死在了阴沟里了。本来以洛丰羽的脾性,还不见得一定要在徐遥成就宗师之前弄死徐遥,但现在徐遥要自寻死路,洛丰羽自然不会客气。
当年崔进也是强极一时,还不是在自己手里面吃灰?区区一个后生,仗着一点机灵,就要来撩拨自己,洛丰羽自然不吝给对方一个深刻的教训。
自古道“齐福不齐,武齐运不济”, 于,随你胸中有丘壑,笔下如龙蛇,若是福缘不对,倒不如臭小儿、卖菜佣早登科甲去了, 就如前朝以诗取士,那李、杜、王、孟哪个不是万世推尊的诗祖?却是李杜俱不得成进士,孟浩然连官都没有,止王摩诘一人有科第,又还亏得岐王帮村,把《郁轮袍》打了九公主夫节,才夺得解头。若不会因缘际会,向上钻营,也是不稳的。只这四大家尚且如此,何况他人?
于武,任你天纵其材,根骨无双,没有武道传承,宝物资材,那也只能老于市井之间,五百年前,圣焰魔教教主“圣焰吞天”欧阳圣明横空出世,一身“八方烛龙吞天魔功”霸道无俦,最后已然踏入那玄之又玄的神墟浮天,武道真仙之境,麾下左右二魔使,青龙白虎玄武朱雀四大御主俱是真丹境巅峰的武道宗师,九大魔堂更是好手无数。 其鼎盛时期,甚至有以一统江湖,武林称尊之势。
然而其运势不到时是什么模样?以残漏之身,遍访名山大川,武林正派,除了平白受了折辱,可有一丝收获可言?只是到了最后得了机缘,鱼跃龙门之后,这才龙战于野,不可复抑。正所谓
章自古无凭据,惟愿朱衣一点头。
武道之途有天意,攀得巅峰孰为雄?
时来天地皆同力,运去英雄不自由。
千里山河轻孺子,两朝冠剑恨谯周。
如果说以前的徐遥对此根本没有半点意识的话,那么现在,徐遥一路“顺天应命”,收拢气运,就真正感觉到什么是“时来天地皆同力”的感觉了。自己这一路行来,得名得利又让三清道宗吃灰,一石三鸟,简直不要太爽。
就这么一直搞风搞雨,一直出了三清道宗的
地界,进入了南楚的核心地带——江南郡,一路也未出现什么大麻烦,实在是让徐遥啧啧称奇,也着实让徐遥领略到了这名为气运的妙处。
“江南可采莲,莲叶何田田。02
春水荻芽青,雁归永昌陵”
一艘画舫上,一名身着朱袍,国色天香的女子檀口微张,婉转悦耳的歌声便从其中吐出,如葱白般柔嫩的手指在其身下的筝琴之中一拂而过,两种美妙声音糅合在一起,顿时让河岸上两边的路人都纷纷侧目,陶醉其中,此女子正是韩天香无疑。
啪啪,鼓掌声从坐于不远处的徐遥那里传来,“不过是一首平淡的乐府,天香你也能唱得如此美妙,不愧于音律大家之称。”韩天香浅浅一笑,却是合上了身下的筝琴,“可惜天下人都喜欢舞刀弄枪,音律小道,喜欢的人却是不多。这江南郡号称天下音律集大成之地,想必我等到此一游,必有所获”
“北里之舞,靡靡之乐,南楚先皇堂堂九五之尊,偏偏喜好那戏剧名伶,不仅召其入朝为官,还亲自下场,与宫中妃子编作曲目,演绎作乐,终日不理朝政,大权被宦官把持,肆意收刮民脂民膏,弄得自古繁华的江南之地哀鸿遍野,民不聊生,如今旧痛未去,这音律一道,在这江南地界又兴盛起来,世事轮回,莫过于此。”
南宫秋菱出言之后,便开始闭目养神,似乎真的只是缅怀了一番历史一般,而韩天香闻言后,面上笑容也是微微一僵,一副银牙暗咬,却又不好发作的样子。
徐遥见场中有些微妙,顿时讪讪一笑,“我去钓两尾鲜鱼上来,晚上好做些吃食”,说完之后,徐遥便溜到了舫尾,真真正正拿出一杆子,开始钓起来。
虽然以徐遥现在的武道修为,以及小金的存在,早已经不用这么“老老实实”席地而钓,但徐遥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那两尾不名几的鲜鱼而已,这杆子就在这里支着,没动静徐遥就做自己的事情。
就在徐遥目露沉思之色,似乎在想些什么的时候,远处却蓦然有了动静。忽然芦苇里一声锣响,划出三四只小船来。每船上各有七八个人一拥而上,就跳过徐遥前面那只商船来。前面那艘商船里拥挤的人群里顿时一阵骚乱,齐齐喘做一块,叩头讨饶。那伙人也不来和你说话,也不来害你性命,只把船中所有金银货物,尽数卷掳过船,叫声“聒噪”,双桨齐发,飞也似划将去了。
满船人惊得魂飞魄散,目睁口呆。一生不觉的大哭起来,道:“我真如此命薄!”就与同行的商量道:“如今盘缠行李俱无,到苏州何干?不如各自回家,再作计较。”其同行人说道:“世情变了,白日打劫,谁人晓得?”彼此卿卿哝哝了一会,商船便恢复了平静。
那生受了一惊,就顺势就要坐下身来缓缓,然而其刚要坐下,却见一身着白袍的青年侠客,从后面的画舫之中一个纵身,便来到了此处后,笑吟吟地望着自己。只见这青年侠客剑眉星目,身着月白锦绣长袍,脚踏青蛟流云靴,左佩青瑟璞玉,右悬名贵宝剑,自身样貌又是上乘,端的是,陌上君子如青玉,浊世翩翩佳公子。
对方虽然不发一语,但这身行头就已然表明对方身份只怕是非富即贵,而对方腰间那名贵宝剑虽未出鞘,却也有一股子寒气渗出,分明不是什么配饰挂件。再则两船虽然一前一后,但也有数十丈的距离,这青年轻描淡写,一个纵身便上了船来,分明是有武道傍身的,想来这也是那伙强人,不肯招惹前面那艘画舫的原因之一。
见这贵公子望着刚才遭了殃的生,众人便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能和徐遥这等人物结识,这生怕是要交好运了。
见对方笑吟吟地看着自己,分明是为自己而来,然而生绞尽脑汁想了半晌,却也没想到自己在哪里见过徐遥,随即只得硬着头皮一拱手,对着徐遥说道“敢问兄台有何贵干”,对方话音落下之后,徐遥面上的笑容更甚,随即说道,“免贵姓徐,我乃武陵郡人士,俗话说得好,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此值早春时节,我闲来无事,静极思动,便想前往苏州游玩一二,一路上甚是无聊,没个陪衬,如今与兄台一见如故,不知道阁下如何称呼”
“回徐公子的话,小的正是苏州人士,姓王名生,带了些本钱,本想在这水路上做些苎麻贩卖的营生,如刚才公子所见,却是着了强盗,却是让公子看了笑话”
徐遥闻言微微一笑,随即便开始宽慰起这王生来,两人聊了半晌之后,徐遥便极力相邀对方来自己画舫喝上两杯,王生盛情难却,又不敢太过违逆徐遥,便随着徐遥来到了画舫之中。
徐遥招呼了韩天香与南宫秋菱一声,便撺掇了些吃食,与王生就着这酒菜,开始谈天说地,酒过三巡之后,已经是到了半夜月明星稀的时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