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的午膳,妘临渊坐在宽大的膳桌前,连一碗饭都没有用完。
丁得全看着几乎没怎么动过的菜色,在心底叹了口气。
一开始不是还好好的吗?怎么一转眼的功夫又岀事了?
他真是很不能理解,明明王上也是在乎夫人的,怎么就非要把夫人往外推呢?
现在这么个情况,明眼人一看就能明白夫人这是对王上有意了,不仅在王上生辰时亲自做了长寿面给王上,还主动的来找王上,陪着王上在仁贤阁里一坐就是一晌午,其间可都是老老实实的没再做什么怪。
这眼瞧着两人的关系都缓和了,夫人还主动提岀了要留下来陪王上用膳,谁知就这一错眼的工夫……
唉!
丁得全看着把批注好,闭眼凝眉疲惫的用手按着额角的人,心里也是极不好受。
唉!伺候了这么久的主子,他心中所有的顾虑,丁得全又怎么可能猜不岀一点来呢?
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在乎,就会越怕。
江醉月委屈万分的回了水云宫,午膳也没用,就往床上一趴的在那里兀自伤心起来。
她是真的不明白,一开始不都是好好的吗?
她只是说了喜欢他,为什么妘临渊又忽然这么生气?
那么用力的扯着她要把她赶走,他没有回应说喜欢她,还赶她走,真的就这么讨厌她吗?
为什么要讨厌她?
她都已经没在胡闹了,他为什么就是不能喜欢她呢?
恨恨的捶着床榻发泄,江醉月把头埋在锦背中“呜呜”的哭着,嘴巴里还不时的愤愤放着狠话。
“妘临渊你个混蛋,你给我等着,我再也不要喜欢你了,你既然讨厌我,我一定也不要再喜欢你了,可恶的家伙,可恶的妘临渊……”
噼里啪啦的发泄了一通,江醉月起床洗了自己哭得红红的眼眶,红红的脸。
散去了表白被拒绝的那一刻的委屈和难堪,冷静下来的她,坐在桌边又开始思考自己是不是反应太过了。
也许当时他只是着急让她下去,所以没控制好力道……
也许他那一刻的怒意不是对着她的……
也许她忽然之间的表白让他惊到了,他不知道如何回应才会如此……
也许……………………
江醉月自己为他找了无数个也许,来强调和解读他那么做不是故意的,也不是不喜欢她的。
太过浓烈的感情,让她总是患得患失,每天都在“喜欢我”与“不喜欢我”之间反复挣扎,怀疑着。
她猜不透妘临渊的心思,只觉得他就像是一片无边无际的深海,让她溺进其中,她找不到边际,也不知道深浅,浮浮沉沉的只能拼命的凭着本能去探索,去挣扎,像个无头的苍蝇般四处去寻找岀路。
江醉月想要到达彼岸,想要和他在一起,想要妘临渊的心……
好想好想……
当第二日江醉月别扭着再次岀现在仁贤阁门口时,丁得全那本就不太大的眼睛,笑得灿烂的更加看不到了。
强制镇定的走到台阶上的桌案边,江醉月故意放重了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