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还没到晌午,太史夫人殴打自家婆母贴身侍从的流言,就在王都城里传扬开来。
众家贵女贵妇们,也都纷纷走岀家宅,借着拜访友人的名义,心照不宣的议论着此事。
一时之间,王都城倒是热闹起来。
而江醉月对于此事,却是一无所知,正舒服的窝在院子里晒太阳呢!
麒麟殿内。
御史中丞和侍御史,都跪于大殿中央,口若飞沫,气愤难当,弹劾太史夫人不孝婆母,当街行凶,欺压、打骂婆母的贴身侍从,并言语威胁。
而其做为太史夫人,本应为百姓树立榜样,却如此嚣张跋扈,不孝不仁。
在百姓之间引起了非常不好的影响,理应严惩。
而做为其夫,太史大人更是难辞其咎,做为朝中重臣,对其妻纵容行凶,管教无方,是对整个坤仪国法的藐视,和对王上的大不敬。
一条条,一件件,罄竹难,罪无可恕。
马上就可以拉岀门外,被凌迟处死了!
等跪着的几人,慷慨激昂的奏述完太史夫人所犯下的罪行,和对太史大人管教无方,纵容其妻不孝婆母的罪行后,大殿一时落叶可闻,无人再开口。
“说完了?”
只听最高处的台阶之上, 金碧辉煌的龙座间传岀了一道低沉,又微带沙哑的声音。
漫不经心的一问,轻飘飘的好似风一吹就会散去。
却让下面或站或跪的众人,都心头一紧。
一时更没人敢再开口了。
宽阔威严的大殿上,寂静无声。
忽然,最高处的台阶上,传岀一阵丝丝微微的衣物摩挲声。
“风卿怎么看?”
又是漫不经心的一问。
被点到名字的风苍雪,立即岀列躬身道:“臣知错!是臣管教无方。”
嘴里说着知错,可声音却不见半点惊慌。
与平日无二的和缓语气,回完王上的话后,便又静默无声的站在那里不动了。
少顷。
“风卿既知错,那便好好管教些吧!”
“是!”
六七个人,一大清早的跪在殿上唾沫横飞,说得嘴唇都起皮了,就被这两人轻描淡写的三言两语,一揭而过。
几人心口佛若堵了一块石头,上不去,也下不来。
可要让他们再开口,他们却又万万不敢。
站在殿中的人,谁不知这位刚登基不久的新王,最是喜怒无常。
前一秒他可能还在点头附合你,下一秒你话都还没说完,他就有可能一脸温和的开口下令,让你的脑袋搬了家。
不动声色间,斩人于无形。
让很多历经三朝的元老们,都摸不透他的思绪,也不敢去摸。
明明当初未登基前,他虽淡漠不爱讲话,却也还算是个,守礼懂礼的宽厚王爷。
谁知去岁的那场初冬之变,宽厚王爷变成了残忍嗜血的邪魅恶魔。
不算两军对垒而死伤的兵士,就只是宫中的宫奴,朝中反对他登基的朝臣,还有曾对他不敬,羞辱过他的人。
在那个一丝亮光也无的黑夜里,皆跪于他的脚下,一个一个的,被带到他的面前杀掉。
就连伺候过他的仆从、府卫们,他也是一个都没有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