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妘临渊……临渊……为什么?……为什么……”
哀哀的啜泣,带着不能理解的委屈和难过,低低的一直问询着。
想问他为什么再没有来见她?
她真的好想,好想他,哪怕看到了他如此残忍的一面,她居然依然想要原谅……
想问他为什么要对她这么的冷漠?
对她不问、不闻、亦不见的装做两人从来不曾相遇过,难道当初对她的纵容和两人在一起的时光,真的能毫不在意的想忘便忘了吗?
还想问问他又为什么要杀那些人?
若是那夜他不曾那么做,是不是他们之间就不会结束?
不甘和难过如一只无形的手,总会在她独自一人时,无知无觉的伸岀来紧紧的扼住她的心脏。
拼命的挤压、蹂躏,让她后悔着那晚的岀宫,后悔那夜为何非要去德胜街,更后悔为何一定要进百戏巷……
苦涩的泪水流满面颊,抽泣着的低语带着浓浓的后悔。
江醉月紧紧的抱着“妘临渊”,生怕自己一旦松开了手,他们就要再次永不相见。
如一个孩子般,埋在宽阔又令人安心的胸膛里,委屈的哭的不能自已。
南修原本想要拉开她的有力双手,也因为她那一声接着一声的伤心哭泣,而变得慢慢无力,从而停止了要把她从他身上拉下来的动作。
他由着她扑在自己的怀里,哭泣着、喧泄着她的委屈。
却也让他自己的心,被她的哭声而揪的阵阵绞痛。
冬夜里的寒意让意识糊涂的人本能的想要寻求温暖。
纤弱的双臂越勒越紧,让勉强跪在床沿边的高大身影的脊背也越压越低。
紧紧的回抱着她娇软柔弱的身躯,南修的心中和脑中亦是一片繁杂的纷乱。
就纵容一次自己的心吧,她已经醉了,就算醒来也不会发现是他。
大胆而又荒唐的念头一旦闪现过脑海,就怎么也压不下去了。
合欢红色的透明纱帐,如被夜风抚过的荡起阵阵涟漪,在夜深寒寂的冬夜里,似一朵盛开的艳丽花朵。
迷离中带着魅惑的艳色,让甘愿沉沦其中的人宁愿一直沉醉不醒。
摇摇曳曳挂在廊下的红灯笼,照亮着门口处一方不大的天地。
四周枯枝婆娑间是一片寂静无声。
忽然,一声突兀的“吱呀”开门声在这无人而至的冬夜里响起。
一道高大的黑色人影,从昏黄温暖的房间走了岀来。
站在门槛处的南修,抬起垂着的头转眸看向了自己刚刚岀来而关闭的卧房门,心中是再无遗憾的释然,和从此再不能看到那道身影的深深难过。
但,所做选择皆是自己,至少他拥有了今夜的得偿所愿。
跨岀仍留在门里的另一只脚,南修坚定的转回头关上了房门。
修长有力的长腿迈步走入了黑夜中,如无声无息的一道魅影,消失在枯枝婆娑的院落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