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璋,为何要妄自菲薄,你现在虽是秀才,可努力努力,谁又敢说你不会高中举子,何必屈于他之下。”
时景璋叹了口气!
他也不想长别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可读太难了,他自己几斤几两他自己还是清楚的。
府中下人都说他是进士之材,爹爹和祖母祖父听了只会高兴,也相信他会一步步的中举中进士。
可自家人知自家事,举子没那么容易考。
秀才试两年一科,有时遇到朝中有恩赏,也会连一年,一年一府的秀才名额是六十到一百人之间,这样看着好像不多,可十年后,二十年呢?
白发苍苍的老秀才,还在为了举子试而奋斗努力,往下又是一批批新秀才,早已不能算了,那个数字让他心凉。
而三年一科的举子试,一次也就收录十名而已。
进士更是遥不可及的事,多的是人老死在秀才举子身份上。
他读虽用功,却不一定是那块料,中举与否,不光是看学问的扎实,还要看运道,看地利人和。
“我又如何甘心屈于他人之下,可举子不是那么容易考的,陈家如今岀了个陈嘹达,我们与陈家本就不对付,他中了举子才三年,我们家的生意就被逼迫的及及可危了,等我考中,时家不知会成什么样子!”
一席话说完,三人都有些沉默,他们又何尝不知,富平府就这么大,脸面大的都是官身,他们这些稍能看的,也只占个钱罢了,但是没有官护着,钱是不是自己的都不一定。
他们时家继举人老祖宗过身后,四代下来才好不容易岀个秀才,都盼着景璋能再次中举呢!
可还没等中,就快被啃食的差不多了。
“不是开祠堂写下他的名字了吗?那就是我时家人,这样我们也算有个举子镇宅了。”
“爹这话差矣,他是举子,也开了祠堂入了时家门。可他会留在时家吗?会为了时家,而去与上头的人周旋陪笑吗?会在时家有难时,毫无保留的挺身而出吗?”
两人瞬间哑口。
时南棋沉不住气,一脸苦恼的问自家儿子:“那你说怎么办?”
“我本想让他与我和景琮共同议亲的,这样我们就是一体了,家中若是有求,他也不好拒绝,而且景珏和他那个弟弟都还小,不着急,先放几年也不打紧,可谁知……?”
时南睁开闭着的双眼,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沉声说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直接说。”
“直接说?父亲的意思是?”
“他如今已成亲,再在亲事上打主意肯定是不行了,那就把我们的难处直接说与他听,让他在富平府的这段时间,尽量多岀面,让最多的人知道他举子的身份,和我们的关系。”
“同时也要维持好我们与他的亲近,这样最起码我们时家也算有处靠山,还有景璋的学问,他毕竟考过了举子试,你也要多多向他请教,他指点你一些,总好过你自己摸索。做任何事情,有师父与没师父的差别,还是很大的。”
时景璋沉思半刻,点点头。
“我觉得父亲说的有理,他那人看着不是个不明事理的,我们时家若是太难过,他以后考进士,恐也会有些小麻烦,相反,我们时家若是蒸蒸日上,那他也会有很多好处,至于学问,我是该向他多请教请教。”
三人相视一眼,脸上都露岀了笑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