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疗中风,陈瑾觉得,肯定是要针灸和中药结合治疗效果更快。
针灸她会,开中药她还差些火候。让她独自治疗,总归没把握,就怕辨证错了耽误病情,后悔半辈子。
只要许承跃能和她一起回家,制定好治疗方案,她来执行就完全没问题了。
何况老爸还年轻,才五十三岁,不比那些六七十岁的老人,他们身体机能差,所以才恢复得慢。他肯定能很快恢复,不会留下后遗症的……
“你问过仁杰师兄了?他怎么说的?”陈瑾又问道。
许承跃说道:“针灸是少不了的,前期最好是配合中药。仁杰常用的几个方子是续命汤,镇肝熄风汤,还有补阳还五汤。具体怎么治还得看过你爸才知道……”
这三个治疗中风最常用的方子,代表着三种不同的治疗思路,对应三种不同的证型。在见到病人之前,在了解具体病情以及把过脉之前,多说无益。
“嗯,”陈瑾说道,“那个,我不打算请假了,我决定直接辞职。”
请假的话,至少也得一个多月。
一个多月后就算老爸身体恢复了,继续回来上班的话,短时间内也不可能风生水起。
长假之后,为数不多的病人也会流失掉,还不如辞职算了。
又不是自己的家乡,为什么要在这穷山恶水消耗青春?
原本想要在这儿待两年,看着仁泽堂逐步壮大的打算,也变得不重要了。
“随你,考虑好了就行。”许承跃并不意外。
他经常听到陈瑾说着在仁泽堂里的各种不如意。
虽然为了得到他更多的关心和安慰,以驱散相思之苦,陈瑾有时候在叙述过程中会有些夸大的成分,但不如意的事情经常发生,这是事实。
加上离得远见面不方便,他早就有让陈瑾回到市区工作的想法。
只是陈瑾一直坚持要在城南区锻炼意志,他才没有主动开口。
两人又聊了几句,许承跃见陈瑾没那么担忧了,说道:“我这边准备收拾下班了,先不和你多聊了,等明天见了面再说。”
“嗯。你忙吧,我也得收拾收拾东西了。”陈瑾乖巧地挂了电话。
“陈瑾,你要辞职啊!”
刘宁宁忽然走进二诊室,瞪着大眼睛,惊讶地望着陈瑾。
刚才陈瑾和许承跃通话,她刚好听到了陈瑾说辞职的那一段。
“是啊,”陈瑾坦言相告,“我爸住院了,我得回去照顾他。”
“那请个长假,等回来继续上班不就行吗?不要辞职啊!”刘宁宁不舍地说道。
陈瑾性格温和,为人实在,脑子机灵,做事靠谱,又是热心肠。有她在仁泽堂,刘宁宁省了不少心。
现在这年头,能遇到一个这么好的同事不容易。更何况这一年多以来,两人合作得相当默契。
加上两人住在一起,生活上也互相照顾。陈瑾要走,刘宁宁是真心的不舍。
她哪里知道她所认为的合作默契,对于陈瑾来说已经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
永远只有我帮你干活,你帮不了我。你的工作内容我全部掌握,但我的工作内容你一样也不会。这样的合作也谈不上真正意义上的合作。
“请太久的假不好吧?二诊室和理疗室这两块长期空着,对诊所也是一种消耗。”陈瑾说道,“如果老板重新找了人来,我再回来也不合适。”
“在这儿没那么容易招来新人,”刘宁宁说道,“再说了,老板也不一定让你走。”
“走是肯定要走的,我老爸病了还能不让回家?”陈瑾说道。
一旦有了辞职的理由,有了冠冕荒唐离开这儿的借口,陈瑾似乎多一天也待不住了。
如王海福和程冬冬妈妈那样令人心烦的病人们一个接一个地出现在她脑海里,不愉快的对话和不友善的表情一幕幕重现。
压抑已久,内心深处似乎也发出共鸣:离开这儿,离开这儿……
“请假还行,辞职他肯定不同意。”刘宁宁分析道,“你好不容易就要拿到医师证了,马上就能有完整的处方权,他哪舍得让你辞职?”
这点陈瑾也考虑过。自己这一年多确实是在贺敬松的庇护下才能施展才能,给病人治病。
如果不是有他签字,自己没有完全处方权,是不能独立接诊病人的。
但这也是为了拓展业务,提高营业额,对于双方来说是互利共赢的事情。
就算是在医院里,上级医师对还没有医师证的住院医也会适当放权。
如果不是自己有独立应诊的能力,有给老板挣钱的能力,当初他完全可以少要一个员工,少发一份工资。
“回老家多久还不知道,起码要一个多月吧,说不定就是个月。”
陈瑾不想花心思揣摩贺敬松的心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