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朗倚窗而靠,一点不把沈清菀的话放在心上。
他说:“咱们二妹妹可本事着呢!挤走了那个姜云幽,住进了征北将军府,过不了多久就能成为将军夫人了,身份这般贵重,谁还敢欺负你啊?”
“哥哥,你还说呢!”沈清菀拧着眉心,死死攥紧手中帕子,“都怪你们!要不是你们当初把我送到平州,生生和陆哥哥分开三年,他又怎么会娶了姜云幽那个贱女人?!”
虽然,陆哥哥完完全全是因为姜云幽和她长相相似才娶她进门的。
但,三年的相处,别说是个人了,就是阿猫阿狗都有感情了!
一想到白天陆哥哥给贱女人送银子,沈清菀就气得跳脚:“这下好了,那个女人走是走了,可她到底还是在陆哥哥心里留下了印记。我都快膈应死了!!”
“清菀,你话可不能乱说啊!你摸摸自己的良心,什么叫都怪我们?”
被自己的妹妹一通指责,沈明朗冷了脸,没个好气,“是,三年前,我和父亲是把你送到平州去的,可是,第一个提出这个主意的,明明是你自己!”
要不是她听说陆胜寒大概率有去无回,她不想背上克夫的名声,连夜求了父亲、母亲撕毁与沈家的婚约,他陆胜寒又怎么会伤心难过之际,胡乱抓了个和她样貌相似的人成亲?
她自己拿定的主意,又怪得了谁?
沈明朗提醒她:“怎么,你忘了,那时候陆胜寒上门,也是你让家丁、护卫拿了棍子把他赶走的。哦,现在他陆胜寒风光了,成了陛下身边最得力的助手,你就把责任全推到我和父亲身上,都成了我们的不是了?”
她是什么人,他们一家子人最是清楚。
别在这里装无辜了!
“我!我!”
沈明朗旧事重提,点明她的本性,沈清菀一张脸霎时就红了。
她梗着脖子,瞪大眼看着自家兄长:“是是是!都是我出的主意,又怎么了?要是你和父亲真那么看重陆哥哥,觉得他前途无量,愿意赌上一把,又怎么会那么轻易就答应我呢?!”
他们还不是觉得不能浪费了她的容貌、才情,要把她嫁到高门贵府,这样才能把沈家往上提一提。
不然,沈家若是指望她眼前这个游手好闲、胸无点墨、一读就犯困的哥哥,只怕用不了多久就彻底破落了!
“你这死丫头,竟数落起我来了!”
沈明朗被说得急了眼。
兄妹两个立刻争吵起来。
沈父在旁边被他们吵得脑瓜子疼,重重将茶碗隔在桌上,怒声呵斥:“都给我闭嘴!什么时候了,吵什么吵?!明朗,我们今天过来,是来帮你妹妹在将军府站稳脚跟的。”
“就是!”沈清菀得意。
沈父立刻又指着她训斥:“你也给我闭嘴。没大没小,敢说你哥哥的不是!你再多说半个字,我和你哥哥即刻就走。你的事情你自己解决。”
接着,沈父将一个鼓鼓囊囊的荷包拍在桌上,“这是你要的发热丸。明朗,走了。”
“不行,不行!”沈清菀是真的慌了,她死死拽住沈父的胳膊,撒娇说:“父亲,你和哥哥若不帮我,我恐怕要不了多久就会被那个贱女人赶出将军府了!如今,我们沈家的将来全都系在我一个人身上,你们不能不管我啊!”
沈明朗翻了个白眼,觉得她有些太大惊小怪了。
“我早就打听过了,那个姜云幽不就是会点医术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一个独居在外的女子,随便想个法子,轻轻松松就能毁了她。到时候,她还拿什么跟你争?”沈明朗目光阴沉,说得轻巧极了,害人的法子就跟吃饭喝水一般自动冒了出来。
沈清菀却摇摇头,皱眉说:“不行,你那些法子一个都不能用。”
“为什么啊?简单直接,干脆利落,把人弄死了了事,何必弄那么复杂?”沈明朗满不在意。
沈清菀瞪了他一眼:“这里是京城!不是我们之前住的渝州,还以为天高皇帝远,闹出事也没人管呢?而且……”
之前岚儿的事,虽然陆哥哥无条件相信她,但,只怕陆老夫人对她已经起了疑心。
这个时候,她不能再露出丝毫马脚,惹人怀疑,破坏她在陆哥哥心中的形象。
“行行行,知道了,真是麻烦!”沈明朗又白了她一眼,拍着胸脯,“这事儿就包在我和父亲身上吧,你就别管了。不出十日,我一定让那女人在京城待不下去,你就看好了。”
沈清菀闻声兴奋,双眸发亮:“哥哥,我可指望着你的好消息了!”
将军夫人的位置,她说什么也要坐稳了!
谁若挡她,便是找死!!
沈明朗:“放心吧,这种事儿我最拿手。”
……
陆胜寒回到将军府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