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知我家所犯何事,让大人您亲自过来拿人?”
谁想到赵堂官却亲手将他给扶了起来,笑道:“赖大哥这是做什么,我没事自然是不会过来的,今日我也是奉我府里大人对我命令来此,要带赖大人去府衙上走一遭。
此外,归属于赖大人的家产,也是要一并查封的。”
赵堂官话已经说到这个地步,赖大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这就是抄家,他见赖尚荣如一条死狗一样被人瘫着拖了出去,更是心头绞痛。
他又一次跪在了赵堂官的面前,“赵大人,大人,我儿他到底犯了何事,还望赵大人能透露些个,我这…我这有……”
赖大不敢当众将孝敬这两个字说出来,只含含糊糊说了半句,不过他的意思倒是明确了,只是赵堂官哪里肯收。
他退后一步笑道:“赖大哥这是折煞我了,我也不知为何,只是奉命办差罢了,还望赖大哥不要为难我。”
正说话间,有司官已经将赖宅的账册,地契等物找到,一箱一箱往外面搬。
赵堂官将册子拿来一看,好家伙,这赖宅里头的一应物品,包括锅碗瓢盆等不算太值钱的物件,俱都在赖尚荣的名下。
真正属于其余人的,也就只有赖尚荣妻子的嫁妆。
至于赖大夫妇、还有赖大的其余几个子女名下,几乎什么都没有。
知道来由的赵堂官呵呵一笑,口中说道:“原以为,赖大哥你跟着儿子一起过,这东西还要挑拣一番,没想到赖大哥你的东西全都不在这里,这便好办了。”
“你们几个带着人,将赖云氏的嫁妆,按册留下,其余的都封箱搬走,记得,一应物件,就算是一个茶杯,也不许碰碎,都要完好无损地带走。”
几个司官知道事情都是重要性,纷纷告诫手下的人,“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不许私藏东西,不许毛手毛脚,要是碰坏了什么,丢失了什么,都从你们自己的银子里头扣。
别怪我没提醒你们,若是让我知道你们敢背着我拿东西,你们就等着进大狱吧!”
各个司官这么一吼,底下一些见了赖家钱财生出心思的人,都不敢妄动,只尽心尽力地将东西收好,生怕碎了什么,让自己掏钱赔上。
赖尚荣被拖出去,赖大媳妇终于眼睛一翻直接晕了过去,来往的众差役,就像是没看见这里躺了一个人一样,纷纷绕开她,去做自己的事。
赖尚荣的几个兄弟姐妹都吓得面如土色,一个个都不敢出声,只呆呆地守在晕倒了的母亲身旁不知所措。
赵堂官拿过写着赖尚荣名字的地契,对着赖大说道:“赖大哥,对不住了,这张地契上的宅子我们现在就要查封,还请赖大哥,还有你的家人,从这里出去。”
赖大坐在地上,知道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便咬牙强撑着,走到屋内,将老婆子给扛起来,招呼着几个孩子,离开了这里。
一出门,走到了不远处的街上,赖大将人放了下来,老泪纵横。
今日被查抄的东西,是赖家几辈子给荣国府为奴为婢,辛辛苦苦积攒下来的银钱,还有他们办差的时候,捞的油水。
他们知道做人奴才的,手里的东西,不管有多少,那也是属于主人家的,他们不甘心被人掌控,便将这些财产,全都挂在了赖尚荣的名下。
然而,就在今日,几代人的财富,全都随着赖尚荣的被抓化为乌有了。
赖大一时之间心如死灰,他不禁想到,刚才赵堂官对他说的话。
“你们不是赖尚荣的家人,我不会为难你们的!”
是啊,他们的身契,还在荣国府手中,而赖尚荣则是自由之身。
按照户籍来算,他们真的不算是一家人!
而赵堂官一口一个赖大哥,那不是在给自己面子,那是在给荣国府面子,因为直到现在,他还是荣国府的大管家,仅此而已!
这个明晃晃的事实摆在赖大面前,赖大终于喷出一口血。
不过,他没有如愿地晕过去,那是因为,在他栽倒在地的时候,他的眼前出现了一个人。
这个人穿着一身深紫色的常服,上面用金线绣着繁复的花纹,腰上环佩叮当,一双金履云纹靴彰显着此人的身份——贾赦,荣国府的家主,他看不起,忽视了许多年的大老爷。
“大老爷!我——”
“拿下!”
一道冷声过后,赖家诸人便都被贾赦身后的人给押住,至此,赖家诸人全数落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