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过半个时辰,翠儿仍不停往池中加着热水,池水开始有些泛着淡红。
白茴微放下了些心。
看来药起作用了。
房外,南宫容坐于亭中,一直注视着门口,时不时透出担忧之色。旁人看了,只说太子也是真心宠爱这女子。
其实只有他自己才知,不过是因为身旁之人才摆出的这副模样来。
那钰王自叫了医师前来诊治,只品着茶,就一同陪他坐于此处等着,却是有些捉摸不透。
莫不是打上了这女子的主意?
收回了注视的目光,转眼看向他,道:“二弟若无事,先回去便可,不用同我在此等候。”
说着,又顿了顿:“毕竟,这女子……可是我东宫的人。想来,跟二弟应该是没什么联系,的吧。”
眼中一道寒光闪过,直直射向南宫钰,如一把利剑,直面而来。
南宫钰依旧一副淡然模样,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只不过是单纯来陪着自己的皇兄一样。
不紧不慢的开了口:“这女子,却是与二弟我毫无关系。不过是与皇兄许久未见了,想陪陪皇兄罢了。”
其实小时他们的关系也没有这般陌生,当初也是一同长大,一同戏耍,本是兄弟情深。但因当年那事,便改变了一切。
“父皇,母后今日有些身子不适。父皇可能陪钰儿一同前往?”
御花园中,男童眉间微忧,眼中泛着些泪光,看着身前威立的男子。那人俯下了身,轻抚了下稚嫩的脸庞,为他擦了擦快要流出的泪水。
“好~父皇同你去看看。”
声音虽是威严,但更多的是轻柔、宠腻。这是一个皇帝难得展显的温柔。
男童忧虑着的眉目顿时舒缓开,嘴角微微扬起,牵住了男子的手,只准备往云秀宫走去。
御花园中,另一孩童的背影却显的极为落魄。他……本也想唤父皇去的,但……那个威严,那个高高在上的父皇,拒绝了。
只严肃嘱咐他,说自己之后是要当太子的,不能整日四处游逛。可……明明自己的母妃也病了,明明也是母妃让他来找父皇的。明明,母妃都无力的说不出话来……
眼中将要泛出的泪水又硬生生憋了回去,因为旁人看到了传入父皇耳中又是要挨责了。
为何父皇,还要拒绝……只说什么若真是病了,请宫中御医诊治便可。
窃窃的看向那两道手牵手的背影,狠狠咬咬牙,转过了头。失魂落魄的走回了凤鸾殿。
“噗~”
还未入门只听着一道吐血的声音。
“母妃!”
孩童惊叫,忙是冲入殿中。
只看见一头戴凤冠的女子,面色苍白,嘴角还挂着刚刚吐出的鲜血,身子半靠在软榻上,有些摇摇欲坠。
孩童快步到了身旁,小手欲扶住。
“他……皇上,来了吗……”似是用尽全身力气从牙中挤出的一句话,可以看出,是女子坚持吊着的最后一口气。
目光满是期待的望着他。
但、看到的只有低下头的沉默。
他……竟不愿来看我一眼。
呵。女子不禁有些自嘲,她在期待着些什么。
“哈哈哈哈——”
只双手往后一摊,笑的越发绝望,望着檐上的木梁,双眼却是丢了魂的空洞。
姚贵妃,我输了……
输的那么彻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