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一似懂非懂点点头。
他们哪里知道,看似亲密无间的两人,实则一触即发、刀光剑影。景凝全身像是被施了咒,浑身无力。陈观殊见状,更加肯定:“你果然打开了神像的机关,进去看到了什么?”他一边说一边温柔地拂去景凝脸庞的碎发。
景凝气得七窍生烟,奈何使不上力气,只能恶狠狠地瞪着他:“给我设陷阱,你真的可以去死了。”
陈观殊轻声细语:“不行。既然你都看到了,那更加不能离开我身边。再说了,你这张脸,我真的很喜欢。”
景凝继续骂道:“假正人君子!疯子!变态!去死!”
陈观殊从容不迫地接受了她的臭骂,“我错过了一次杀你的机会,还让你看到了神像里的东西。如你所言,我只是掌握了利用你的机会而已。”
景凝瞪大眼睛,一时之间竟无言以对,她唯有闭目以示自己的不高兴。片刻未过,她听到一阵惊天动地的骚乱,还有一个唯恐不乱的声音,这声音她一听就知道是谁。没有拒绝陈观殊的搀扶,哪怕是半死不活的她也要爬起来看一眼罪魁祸首。
此情此景,状况非常不妙。
长荷不知从哪里匆匆奔近,手持长剑,纵身跃起,再挥剑劈下,谁也没伤着,反倒是掀起一片乱草纷飞。这就算了,偏偏他旁边的秋灯还挟持着唐棣,加上他众目睽睽之下口出狂言,可谓之嚣张跋扈。
言罢,立刻陷入一片死寂,一顿折腾后好不容易相安无事的场面再度失去控制。
长荷不明就里,往周围打量一番,目光分别在脸色冷沉的翩竹、神情不善的君以行以及被陈观殊打横抱着却没有任何反抗的景凝身上一一扫过,脑中顿时有了画面,将其串成一件事,认为在他到达之前已经发生了一些不太妙的事情,当即往对面呵斥道:“快放开她,不然我就杀了这个姓杨的小子。”
唐棣颠簸了一路吐得脸色苍白,一听这话整个人炸了:“说了一百遍小爷姓唐!姓唐!”
长荷头也不回:“老子管你姓杨还是姓唐,人能派上用场就行。”
唐棣此刻仗着有人为自己撑腰,立马鬼哭狼嚎的告状:“哥啊,几位哥哥。这个疯子把我绑了,还抢我的剑,太嚣张了,你们要替我讨回公道啊呜呜呜呜…”
秋灯适时地往他嘴里塞了一团布,止住他的声音。
翩竹看了一眼落在陈观殊手里的景凝,心头五味杂陈,不知是该把长荷骂一顿还是夸一句,两种做法貌似都不对劲。她叹了一口气:“换人吧。”
众人不约而同地把目光投放到陈观殊身上,翩竹微眯着眼,语气有几分危险:“怎么?你不要你兄弟了?”正好窥到景凝意味不明的眼神,她眉头刚蹙,耳边就传来唐棣的嗷嗷大哭,连嘴里那团布都没能影响他的声喉。
“要。怎么能不要?”说着,君以行不忘对陈观殊使一个眼神,“大哥你说是吧?”
陈观殊道:“换。”
景凝仰头注视他,勾唇浅笑:“我也觉得应该换。陈观殊,我有一件事要告诉你,要不要听?”不等陈观殊的回应,她擅自勾住他的后颈往上仰,附到他耳边,轻轻道:“我没有中计,是你被骗了。”
陈观殊的脸色霎时沉了下去,说时迟那时快,君以行的身影已经掠了出去,直奔唐棣而去,当即一掌将要劈晕,翩竹的声音比他更快:“秋灯,松手放人,退后!”
而长荷被顾弥尔缠住,分身乏术。
陈观殊仍然抱着景凝,等他领略明白那句话时已经迟了,双手一轻,一个活生生的人居然在他目下变成了一张纸人。
一道的红色的身影飞近落单的六一,正是用了金蝉脱壳之计脱身的景凝。她扼住六一的双手,将其擒获,旋身往回跑,与带走唐棣的君以行擦身而过。这一连串的动作完成得行云流水、一气呵成。
景凝双脚落地,接过唐意及时递来的纸人,很快恢复如初,没有破绽。
其他人或许没有机会窥探到景凝的真面目,而君以行确确实实看得一清二楚,哪怕仅有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