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瑞也不卖关子,于是直言道:“来年正月二十三日,后金铁骑必定兵临宁远城下,将军只需在前一夜将城墙全部泼上井水,冻结成冰增加城池的硬度即可,届时高第虽然镇守山海关,但他必定不会出兵救你,宁远就靠将军您和全城军民死守了。”
“哦?嘶~”两人心头又是一惊,连高第不会出兵相救,这都能推算出来?
在二人期待的目光下沈瑞接着说道:“宁远有袁将军率军民死守必定安然无恙,不过将军需要小心,那后金将领若见宁远久攻不下,必定要改变攻打方向,将军要小心金兵声东击西啊。”
“嘶~”袁将军道:“沈兄是说金兵若久攻不下,会牵制宁远转攻山海关?”
“不!”沈瑞摇头道:“将军且看这里……”
沈瑞说着,将手指落在离宁远城不远的觉华岛上!
“三日后,金兵必定佯攻宁远,偷袭觉华岛,也就是说二十六日前,袁将军一定要布防觉华岛,防止金兵偷袭,觉华岛虽然有大明水师七千将士,但难保觉华岛周全,一旦遇袭后果将不堪设想!”
“这……”袁将军听了不禁大惊失色。
平时觉华岛布防十分严密,几乎很少有人知道那么一个不起眼的地方居然是个后勤基地,加上时常盘查奸细,袁将军和孙承宗都相信金兵一定不会攻打那里,所以便将这个地方忽略了!
现在想来,如果金兵攻击觉华岛,将如何应对?这个……二人确实都没有推演过!
到时候如果真如沈瑞所说,宁远被金兵牵制,声东击西偷袭觉华岛,辽东经略龟缩山海关不去救缓,那觉华岛岂不是危矣……
“觉华岛虽然有水师七千将士,但二千艘战船被冻结在湖面上动弹不得!”沈瑞说着在地图上指了一下:“如果金兵铁骑从此处冲杀,再加上火攻,那我七千将士和二千艘战船何去何从?那八万担军粮岂不是要拱手相让?”
“这……”
沈瑞一番推演,二人脸都白了。
“这里确实是大意了。”袁将军道:“如果真如沈兄所料,金兵攻打觉华岛,那我们该如何防范?”
“这个好办!”沈瑞笑道:“袁将军只需在前一夜将战船附近的厚冰铲碎,使冰浮于水面之上,后金铁骑要接近战船,踏之必定人仰马翻,让弓箭手藏于船舷之上进行射杀,金兵必定落荒而逃,而后以马刀手埋伏于两侧,待金兵后撤时,以斩马刀配合弓箭手进行掩杀,断其后路!可一举荡平来犯之敌!”
“哎呀呀!”孙承宗连连惊叹道:“上次在秋水潭与沈公子相遇,其间相谈甚欢,只知沈公子不但通晓时事,还知天地理,真没想到沈公子您,还懂兵法攻略,六甲风云和战略推演,真是难得的将才啊!”
袁将军也叹道:“没想到在这洛西村居然卧虎藏龙有沈兄这等不世之材,若我向圣上推荐,沈兄必定备受重用……”
“哎,别!”沈瑞一听连忙摆手。
他可太清楚那帮朝臣和崇祯的秉性了,驰骋疆场立下汗马功劳又如何,到最后还得让崇祯给砍了,看看晚明哪个名将有好下场?
虽然现在还是朱由校掌权,但两年后崇祯就上位了,到时候……
晚明皇帝惯用的手法便是,将你捧上天,举完高高然后砍上一刀!
他沈瑞可不想死,与其效忠大明,还不如在这洛西村好好享受生活!
“哎!”孙承宗叹道:“沈公子有不世之才,却宁愿归隐山林,真是可惜了!”
……
坐在一边一直插不上话的沈清,此时面对两位将军如此高的评价,早已经是惊的目瞪口呆了,那个不成气的儿子,怎么知道这么多?而且他从未出过洛西村,朝堂之事,边关之事怎么会知道的这么详尽,还有那兵法推演,战略布局……
这是我儿子?
“嘶~”沈清不禁出了一身冷汗,他突然醒悟过来,这小子不会是在吹牛吧?
军中无戏言,这万一是哪一句说不好,将军怪罪下来,怕是要砍头的,莫说是砍头怕是他一家老小的脑袋都保不住啊。
想到此,沈清不禁擦了擦额头的冷汗道:“两位将军,可千万不要相信犬子的一派胡言啊,延误了军机,这可是杀头的大罪,小儿口无遮拦所说之言两位将军千万不能当真啊!”
沈清半辈子没出过洛西村了,对于边关之事,朝堂之事自然是一无所知,所以就认为沈瑞是在吹牛。
可是袁将军和孙承宗却知道,眼前这小子不简单,所言之事,橦橦件件真是句句切中要害,战略推演也天衣无缝,军事谋略过人,只是那六甲之事还有待验证,来年初,如若真被他一言中的,那眼前的人可谓神人也,说不定能力挽狂澜挽救大明社稷。
袁将军道:“沈老爹无须担忧,令公子确实谋略过人,思虑之周到,有些地方,连我袁某都自愧不如啊。”
沈清惊呆了,在他眼里一无是处的沈瑞,不过说了几句大话,怎么在两位将军眼里就成了不世之才?他狠狠的在沈瑞
大腿上拧了一把:“以前不成气也就算了,现在还学会了说大话了,口无遮拦的,以后有你吃的苦头!”
“哎呀!”沈瑞疼的不禁叫出声来。
见沈清生气的站起身去了前院,一直没说话的沅伯也站起身歉意道:“沈老爹,就这脾气,两位将军莫怪,我去看看……”
沅伯说着便也跟着沈清去了前院。
沈瑞看看袁将军又看看孙承宗,尴尬的笑了笑道:“两位将军见笑了,我爹他……”
“呵呵呵……”袁将军和孙承宗对视了一眼不禁笑了起来!
小院,月明如画!三人举杯畅饮!
袁将军道:“早就听闻沈公子才略不凡,今日一见相见恨晚啊,如若不嫌,某愿与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