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她的一支笔就快油尽灯枯了,却总是源源不断的冒出墨来。她气急抓来江逸怀的草稿本就开始涂。涂着涂着,涂成了桃心的形状,毫无意识。就这样漫不经心地落在了纸上。
那张草稿纸是她的手笔,却被他完整地保留到了现在。甚至当成比小电影还值得守护的秘密。
“江逸怀,这周末妈妈有学生要来家里。你尽量出门。”一般叫全名就不是商量语气,是绝对服从的命令。
林牧云女士是声乐老师,不巧的是江逸怀没有遗传到一星半点。
“知道了,周末我和同学出去玩。”
沙坑一号群聊:
孤胆蒋少:明天出去玩,别迟到,讨厌鸽王。
谢谢惠顾(减肥版):你点我呢?不会迟到的大小姐。
啧啧:明天我可能会晚点到,不好意思了。
止泻药:没事,我们等你。
金银花:我和她一起来,顺路。
孤胆蒋少:就我一个人坐地铁?
谢谢惠顾(减肥版):烙铁,咱们都不顺路,就他俩儿顺路。
孤胆蒋少:忘了你们是邻居。
啧啧:晚安,明天见。
那面颓墙上贴着各种租房广告,被树影绞碎的灯光点缀在阴影里,如此微不足道。
他像是被市井煮沸,却还保持平静。静静地咀嚼完剩下的饭团,然后慢慢的走回家,他要在那个塑料衣柜里选一件干净的衣
服。放在床头,可恶,衣柜的拉链又拉不上了,正如他窘迫的心。
带着期待的第二天,天气还不错,云分明地坠在树梢之上,似是积重难返。
“好久不见,江逸怀。”
笑得明朗,他们也才一个晚上没见,来人穿着浅色的吊带开衫和深色牛仔裤。
简单纯洁的脸庞,一眼都挪不开。不像是末夏的雨,倒像是糜烂的春。
清冷且叛逆。
“走吧。”
他尽可能的把目光放在路边的碎石,草屑,影子上。
两人走着也总落后一个身位,这样的话,他的余光就可以将她装满。
今天的她化了点妆,涂上了亮晶晶的唇彩,脸颊上还带着点绯红,江逸怀也不是个完全的直男,他还是会注意到这样的细枝末节,关于她的。
“你好漂亮!”这样的夸赞在女生的到来时,可以毫不避讳地迸发。
“你今天的裙子也很好看。”祝星优眼里满是欣赏。
谢初禾摸了摸衣角忐忑道:“真的吗?不胖吧?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气穿的,我怕再不穿夏天就过完了。”神色复杂。
“超美的好嘛!身材爆好!”她的眼神尤为诚挚,疯狂点头。
她们就坐在店的门口的长椅上等着,而江逸怀识趣地倚在旁边的银杏树下。
墨绿色的卫衣可能是不想显得沉默吧,包裹着他高大的脊背,不难看出下面藏着清薄又分明的肌理。
“对不起大家,我迟到了。”高羽泽穿着简单但干净的衬衫,语气抱歉。
“你迟到,没事。蒋少完了。”祝星优拳头作响。
“他要是不编出参加葬礼这种程度的话,都得死。”谢初禾咬牙。
“已经十分钟了。”江逸怀看了眼表。
“对对对、对不起大家,刚刚我弟死了刚给他下完葬。实在是抱歉请,你们吃东西。”还真被他押题押对了。都怪蒋哲这个破小孩非要来。
祝星优代表大家表示,瞎话编成这样算你赢:“这次原谅你了,下次不能再迟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