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凝轻声:“长镜。”
“把这些东西引出来的人,也是他?”
“是他。”
说到这里,二人不约而同地回头端量着君以行,后者一脸莫名其妙,直言道:“喂。你们瞪我也没用,我真的不是什么江逾白,更不记得什么过去。”
一语言毕,二人若无其事地转头。
目及他那张脸,实在是诸多疑点,翩竹语重心长地叮嘱景凝:“我记得你说过,五百年曾救了陈观殊,可他又是怎么救了千年前本应死在永庄城的江逾白?”
“我觉得他这个人,不能尽信。”
最后一句乃是重中之重。
话说着,前方不远处出现一个模糊的身影,等对方一走近,身形逐渐清晰,君以行二话不说飞奔上前喊大哥,脸上蒙着的布,看起来颇有几分滑稽。
静默片刻,陈观殊思索着开口:“抱歉,我隐瞒了你一些事情。”
景凝心如止水,感受到了指尖传来的力度,侧了侧头,半是安抚地动了动手,作为回应,翩竹这才安定下来。
“其实我不欠你什么,五百年前我救活你,为了逃脱神界的追杀,我把全部神力都给了你。而你能走到今天这个位置,真的挺厉害的,谢谢你帮我隐瞒身份。”
言外之意全是在撇清关系。
陈观殊试图从她的脸上找到一丝眷恋的痕迹,可是没有,完全没有。心头像拴了块石头似的直沉下去,他勉强地笑了笑:“不必客气。其实……”
一句从天而降的“崇宁神君”打断了他的话,人未到声先至。
曲棂匆匆而来,拱手道:“有一位自称善瘟神的男人闯入五云里,入上仙津向帝君投诚,为自己请战神之位,去除瘟疫。”
“善瘟神?”君以行惊呼,险些吹飞了那块布,连忙捂住眼睛以下部位,压低声音:“传闻中这位野神是以天地邪念为食,都几百年不出现了,忽然这个时候冒出来,会不会太巧了?”
曲棂点头,显然她也是这样认为的。“时下正好瘟疫,不仅丹丘,其他地方也有。”语气一转,她沉声道:“不过,瘟神二字前加了善,他应该没有什么目的。”
君以行反驳:“那倒不一定。一个称号罢了,能证明什么?”
曲棂余光掠过那抹红色,脸上闪过一丝诧色,很快稳住神态,向景凝微微颔首,斟酌再三,语气委婉:“景凝姑娘,帝君已经下了通缉令,命天上地下无论何人,只要将你缉拿归案,天神可加官封爵,非神者便可受玉仙真人点化升入神界。”
虽然在景凝手下吃了不少亏,君以行此刻仍是愤愤不平:“这未免太狠了吧。地上的妖魔鬼怪谁不想一步登天?哪怕是为了脱离苦海也会拼尽全力。完了谢……你完了我跟你说,你现在即将面临的是众叛亲离的下场。就算跟你无冤无仇的人,只要碰见你或者从你身边路过,难免不会踩你一脚。”
他说得夸张,却是事实不假。
景凝神色不变:“确实,特别是你师父。”
君以行脸色有点挂不住了,生硬地转移话题:“可是帝君为什么要抓你?”
曲棂正色道:“因为,神界有人猜测传景凝姑娘就是恶瘟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