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片阴影从头顶罩下,她差点找不着北,一把扯开头顶的东西,赫然大怒:“没长眼的东西,竟敢拿抹布碰我的脸!”
“真是不好意思了,我不知道小白脸这么矜贵,连块抹布都碰不得。”对面的人丛中,其中一个贼眉鼠眼的男子阴阳怪气地说着,不怀好意地上下打量了景凝一番,不屑地笑。
“说话那么难听,你嘴巴一定很臭吧。”景凝嫌弃地挥了挥手,作势扇走鼻间那股难闻的气味。
为首的魁梧男子冷冷扫她一眼,拦住身后恼羞成怒的小弟,沉声道:“你跟一个弱不禁风的人计较什么?”
此言本意或许是讽刺,不料景凝却笑眯眯地领教了,附和道:“就是,成大事者不要斤斤计较,听人劝吃饱饭。”
那人脸色青了青,随即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楼下的闲杂人等已被请了出去,而掌柜对二楼的这一幕亦是视而不见,听而不闻。
景凝收了纸扇,不紧不慢地点破他们的目的,“怎么,莫不是想杀我灭口?”
“不知死活!”先前找茬的男子喝道:“你可知道我大哥是何许人也?马元镇没有人敢不给他面子,你……”
“我没兴趣。不想知道。关我屁事。”景凝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冷哼道:“倒是你们,不想死就给小爷滚开。”
领头男子似笑非笑地睨她,“人长得瘦弱,胆子不小。你是哪家的?”
右边的小弟悄声道:“大哥,我瞧他的样子有些眼熟,像是近日榜上有名的逃犯。”
“长得好看就是逃犯,小爷我能当富贵人家的上门女婿,你们可以吗?”景凝嘲笑道:“对哦,你们不行,你们长得丑。”
笑声中,黑压压的一片眼刀纷纷刺在她的身上,有人讥讽道:“小白脸就是小白脸,打扮得娘里娘气,学姑娘家挂耳饰。”
景凝心下一惊,暗道糟糕,手上却是不慌不忙地摘掉耳边的银蝶耳饰,面上不以为然,“小白脸怎么了?我胜在有自知之明啊。你们有吗?”
贼眉鼠眼的小弟举刀扬声:“臭小子,速速报上名来,看我不杀得你跪地求饶!”
“哎哟哟,我好怕啊。”景凝嗤之以鼻,“看你们也不像人墨客,打个架还要报名号。”
领头男子的眼神微微一沉,面不改色道:“在这一带,我从未见过你如此胆大的人。”
景凝恍若未觉,嚣张气焰更甚:
“小爷坐不更名行不改姓,玉渡山元幼安,有种就上山单挑。”
话落,捆在柱身的轻帘散落下来,飘忽不定间,那说话之人已经跃上窗口,唇边溢出一抹挑衅的笑,随后跳了下去。
楼上有人惊呼一声:“我知道了!他就是近日官府在抓的采花贼,那榜上还贴着他的画像。”
“还等什么?追呀!”
此话一出,有人振臂高呼,“抓住他!”
一波人紧随其后从窗口跳下,街上巡逻的人忙不迭地跟上脚步。一抹红影在人群中左飞右闪,晃得人头晕眼花。
一时之间,大街上水泄不通。然而,某罪魁祸首拍拍屁股溜得飞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