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怕是那时王爷就早有预料。”
傅明华说了这话,崔贵妃听说儿子心中早就有数,便松了一大口气,提起的心也落回原处,有闲暇逸致来想其他。
她坐直了身,仰头去看傅明华:“哦?泛舟洛水啊”
崔贵妃故意拉长了音调,就看到这个一向镇定沉稳的小娘子刹时一张脸涨得通红,杏眼睁大了望着她看,有些手足无措的模样。崔贵妃看她这样,忍不住笑出声来。
“只是,只是……”
她结结巴巴的,不明白崔贵妃怎么突然关注起了这事儿,一时有些后悔自己嘴快,将此事说了出来。
“只是什么?”
傅明华一连说了两个只是,却又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崔贵妃故意逗她,直到这个时候,才看她脸上露出少女般生动可爱的神色。
“只是王爷那么一说,我想兴许……”傅明华硬着头皮,说了两句,又要伸手来替她捏肩,崔贵妃扬了眉梢,那神情显然是要让她接着往下说的。
她双颊通红,将双手垂了下来绞在腹前:“如今朝里王爷日渐得势,此时遇些事,正好交出一部份权也是好的。”
傅明华深恐崔贵妃再问,嘴里连忙就说话。
幸亏外头侍人传报的声音传来,说是燕追来了。
她几乎是长长的松了口气,喘气声使得崔贵妃又笑了。
燕追进来时,就看到傅明华有些可怜兮兮的望着他,一副庆幸的模样。
他披着黑貂厚裘,头上身上沾了些雪花,迈步进殿,容貌俊美,目光冷峻。
崔贵妃则忍俊不禁,他勾了勾嘴角,看起来心情不差的样子,接过静姑亲自递来的帕子擦了手,才大马金刀的坐到了下人端来的凳子上,含着笑意问了一声:
“在说什么?”
年后他便要行弱冠之礼,看上去日渐有了掌权后恢弘的气度,冷静、自持,眉眼间以前飞扬桀骜的神彩,渐渐深不可测。
他说话时声音略低,身上有酒气,显然是喝了些酒的。
傅明华唯恐崔贵妃又提及燕追要陪她泛舟洛水之上的事儿,一双耳垂都通红,看得燕追眼珠都不愿意转开一下。
崔贵妃忍了笑,咳了一声。
宫人捧来热茶,燕追并没有伸手去接,那宫人便放在一侧的矮桌上,使他一伸手便能够到的位置。
“也就说了些闲话。”崔贵妃说了这话,就看到傅明华一副放心的样子,又低头以手指捏了兰花掩在鼻端忍笑,好半晌才抬起头来,表情渐渐肃穆了:“今夜的事情你准备如何解决?”
燕追被她轻咳提醒,也不再总盯着傅明华看了,好歹收敛了一些。
听了崔贵妃问话,他微微一笑,显然没将此事放在心上:
“我心中有数。”
这就是崔贵妃最喜欢傅明华的地方。
养了儿子,他心中想什么,长大之后,便难以琢磨猜测了,心思极深。
“你与我说说,也好让我心中有个底。”
崔贵妃问了一句,燕追就道:“不过是东风压倒西风罢了,不足为惧。”
傅明华也说过这样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