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先生?”
王泽惊异起身,将紫皮葫芦挂在腰间,又连忙取下,重新放回到有容物中,恭敬施礼,道:“王青山,见过老先生,请问先生,为何我命将会不保?”
驼背老人盯着王泽腰间悬挂的兽首云纹玉牌,深吸了一口气,说:“别废话了,赶紧走,到了柳家府上,我再与你细讲!”
老人言尽,转身便走,王泽没有犹疑,立刻跟上。
一路之上,老人一言不发,时不时会瞧上王泽几眼。
他虽然弯腰驼背,脚下步伐却极快,所走的路更全是一些无人的偏僻陋巷。
很快,他们停在一处高墙之下,老人道一声“跟我来!”然后跃身飞入了墙内。
墙高丈余,王泽脚尖轻点,自是可以越过,却没想到,凌空刚至墙垣之上,仿佛感受到一种无形的阻碍,将他挡了下来。
“是护阵!居然还有护阵?”他嘀咕一声,乞求得到老人的帮忙,可低头望向院子,亭台廊柱,花草树木倒是清晰可见,唯独不见老人身影。
王泽明白,这方护阵当属中等品质,不但能够拦挡未经允许的擅闯者,还能隔绝天机,屏蔽院中人事。
“一道防护而已,这都进不来吗?”老者的声音传出,却仍是不见其人。
原来是要考验一下我的手段,王泽淡淡一笑,抬手掐出剑诀,探向面前护阵,刚刚触及护阵外缘,手臂轻扬,指尖处凝化的一点锋刃,便将空间斩裂一道缝隙。
透过缝隙,王泽已经看到站在院中的老者正目视他所在方位,翘首以盼,王泽指尖再次交叉划过,空间缝隙裂口增大,他顺势从缝隙之中掠入了院内,站身在老者身旁。
这种法子,是鱼二娘教授。
某次王泽向鱼二娘请教武修、剑修和法修各自的差异时,鱼二娘说,各有优劣,不过剑修最大的优势便是让一般的法阵形同虚设。
剑修者无需多高的修为,也无需太强的法力,就可以凝化出足以斩裂空间的锋刃,而一般的法阵,由于没有与山水气运相契,只在空间之上形成防护,剑修斩裂空间而入,相当于绕了路,完全不会被法阵察觉。
当然只是针对一般的法阵而言,若是中等品质以上的法阵,与一方山水气运相契,那就无法取巧了。
在一座城中,护持一座院落的法阵,定然不会与山水气运相契,因为影响太大,犯了禁忌,不论是山水神只,还是当地治府一定不会允许。
这样一个不入流的小伎俩,没想到今天还用上了,尤其老者眼中流露出来的那种惊讶崇敬之色,让王泽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好……好!”
老者憋了半天,才又开口道:“公子,请随我来!”
他的语气变得柔和许多,举止也恭敬起来,并开始称王泽为公子。
王泽跟在老者身后,心中暗道:“这么一个偷鸡摸狗的小手段,居然能令老人态度大变?莫非老人并不了解这种小手段?看来鱼二娘真是深藏不漏啊,随便教授一个小术法,就能震惊到一些人。
等回去以后,一定要多向她讨教一番,看她还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隐秘手段。”
“老先生,我们为何不走大门而要翻墙而入?”王泽问道。
“公子,你敕御周遭数里百十余把剑用以对敌,将剑都遗落在巷子里,如今引来来诸多寻剑者前来,还走大门,难道公子是想大大的出一个风头吗?”
王泽默然不语,他绝不想再惹出任何麻烦。
府外的巷子虽然杂草丛生,显得很是落寞,但是院子里面却收拾的极为干净整洁。
走了一路,没有遇到任何其他的人,从种种迹象之中,王泽基本确定,这座院子,只有老者一人。
难以想象,这么大一座院落,竟被老者一人打理得如此美观有序。
王泽被领进一座深邃肃穆的厅堂之中,堂上摆满了牌位,其中一块牌位上,正写着“柳氏长女艺蓉”。
老者站身在厅堂的旁侧,抬手指向柳艺容的牌位说:“公子,这便是我家小姐,你可以祭拜了!”
王泽凝望牌位,却忽然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就一直这么呆呆了看着。
忽然,他想起鱼二娘给他带的一封信件和一个荷包,现在人已经逝去,信当然是不用看了,唯有荷包是与之有关的一件物品。
于是王泽从有容物中拿出荷包,面对牌位,喃喃说道:“艺蓉姑娘,相信你一定记得这个东西,有些人也一直记得,并珍藏着此物,没想到一别经年,便是绝别,但那份情义,永远都在,并且绝不会忘怀。”
王泽这些话,全都是替鱼二娘说的,一旁的老人望着王泽手中捧着的荷包,目光一闪,竟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王泽大惊,回头一看,只见老人竟磕起了头。
“老奴顾詹,不知是姑爷到访,实在是该死,先前冒犯,还请姑爷恕罪!”
王泽倒退数步,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自己怎么一下子就成姑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