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那日在学院挽救王珊珊于危难之际,抓住她手腕之时,花英便种下了那一丝微妙的联系。而这一切,便是王珊珊至今仍能在鬼婴纠缠中存活的秘密所在。然而,随着鬼婴日益壮大,它的力量侵蚀了花英的印记,使其逐渐消散。
“此印记既能护人亦可噬魂。”花英神色变幻,深陷思索之中。
话音刚落,花英挂断通话,位于亚洲修炼界分部的藏经阁内,赫然新增了一份有关他的卷宗。卷宗首页醒目地着四个大字:灵瞳捕头——花英
“目前的情形,想来二位已然明了。王珊珊的处境将愈发凶险,以一名域外修士的角度而言,两位恐怕应当……考虑孕育一个新的生命。”花英缓缓言道。
车队停留在市区繁华之处,众人下车,在一旁石凳上商讨先前之事。
“你……怎能如此直言!”王海燕面色愠怒,“难道就没有办法消除那个印记吗?”
“相较之下,消除旧印或刻下新印并无太大差异,最终的结果都是殊途同归。”花英语气严峻,“我虽言辞尖锐,却句句属实,王兄你觉得呢?”
王彬紧锁眉头,着一支香烟,身为家族之长,此刻他也倍感困惑,满脸愁容,心中烦躁不已。
他理解花英所指。若不解除印记,那鬼婴便会时刻紧跟珊珊身后;若欲摆脱,则需烙下另一印记,终究无法改变结局,仅能稍作拖延。
“爸妈,别担心,我已是无力回天,就让我独自面对那鬼婴吧,不能再让我的事拖累你们了。”王珊珊含泪说着,此刻她已坦然接受了命运。
作为母亲的王海燕闻此悲痛欲绝,泪水涟涟,与女儿当街抱头痛哭,引得路人纷纷侧目。
“不,绝对不行!我怎忍心坐视女儿受此折磨直至死去。”王彬愤然掷地灭烟,毅然起身,“同学,若我答应让珊珊烙下另一印记,你可有什么应对之策?”
花英回应:“确实有一线生机,但恐怕也只是延宕灭亡的命运,如同饮鸩止渴一般。如若不除去那印记,珊珊怕是连三日光阴也无法熬过。”
王彬追问:“那若是抹去印记呢?”
花英答道:“不,一日也撑不住。先前王珊珊之所以未遭鬼婴侵犯,全因手中之印记尚未消失,故鬼婴才未敢轻易下手。但现在这印记已经消散,估计在一个时辰之内,鬼婴就会再度找上门来……或许时间还会更短。”
花英缓缓开口:“与驱魔同生共死,算来也有数月时限,或许能稍缓生机,但结局终究未改……至于是否衍生其它阴邪反噬,我尚不敢断言。”
“即便明知是生死攸关的禁丹,此刻亦需服下,哪怕只有毫厘之机,也不能轻易放过。”王彬紧咬牙关坚定地说,“同窗,我恳请你相助此事,所需费用我自当全权承担,数额由你定夺。”
花英望向泣不成声的王珊珊及其母王海燕,开口道:“此非寻常的灵异冲突,更非与凶煞恶鬼正面交锋,无甚危殆之处……念及王叔先前的豪爽之情,此次便无偿相赠,不过往后若王珊珊因此出现任何异常状况或转变,恕我难以担保。”
“多谢你,一切后果由我担承,就算珊珊将来真的因此遭难,我也绝不会责怪于你。”王彬深吸一口气,斩钉截铁地说道。他的决断力与魄力,确实流露出成功修行者的气度,迥异于王海燕那般犹豫不决、琐碎计较的姿态。
“那就即刻开始吧,恐怕此刻那婴魅已然踏上寻仇之路。”花英提醒道。
王彬回应:“珊珊,到这边来。”
王珊珊抬起泪痕满面的脸庞,凝视着王彬和花英。
“珊珊,如果你心意已决,便把手递给我吧。”花英语气温和地道。
“先把今后之事放下,且先闯过眼前的难关。”王彬眉头紧锁,心中并未确定今天的决定是对女儿的救赎抑或是陷其于险境。
“花英,感谢你。”王珊珊咬紧唇瓣,毅然伸出手去。
她渴望生存,不愿就这样丧生于那般可怖之物手中。
“既是同门一场,况且已有报酬。”花英握住她的手腕,一如在校时的情景。
“请取下你颈间的绷带,我要查看那标记。”
王海燕默不作声,轻手轻脚地解开绷带。少女纤细的颈项皮肤破绽外露,猩红一片,敷有草药,但在伤痕中心,两只乌青色的小手印赫然可见。
花英眼中精光一闪,回想起先前的举动,握紧王珊珊的手掌,其中一只修炼的眼瞳破皮而出。
那只眼瞳散发出淡淡的赤红光芒,这红光自指尖流淌而出,逐渐渗入王珊珊的手腕之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