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平县虽然距离太原城有几百里路,但天平县紧靠正太路,加上非常逼近八路与晋绥军的地盘,所以治安管理极其重要,新上任的岗村司令为了安稳这一带的民生,所以就在城中安置了一支宪兵队。
宪兵队虽然没多少人,但管控非常严格,甚至可以说是歹毒,鬼子特意征收一些市井之徒,改编成侦缉队与保安团,所以,整个天平县的兵力接近两千左右。
同时,天平县外面还有一个大队的鬼子正规军把守,距离天平县不过十公里路。虽然前几日这支大队和晋绥军三五八团打了一场遭遇战,但兵力还剩有余,故而,整个天平县,可以说是一个龙潭虎穴。
李云龙不顾生命危险来天平县赴约楚云飞,可见给足了楚云飞的面子。
李云龙也非常明白,楚云飞来天平县的目的就是为了除掉平田一郎,毕竟,三五八团的钱伯钧就是因为平田一郎的教唆才导致叛变的,这种事发生在楚云飞身上,楚云飞觉得这是一个奇耻大辱,如果不把平田一郎除掉,日后这叛变的事情传了出去,他这正规军的名声就算是毁了。
街道上,李云龙三人刚从天香楼回来,王承柱跟随团长勘察了一遍天香楼楼外的地形,没有办法进入酒楼中,酒楼早就被鬼子给包了下来,里里外外地做安保工作。
这对李云龙来说,确实是个不小的威胁,毕竟,没办法进入天香楼勘察地形,就很难拿捏事后撤退的路线,虽然有韦记提供的天香楼地图,但再怎么说,只有看到了实物,才能更加确定位置。
“掌柜的,这小鬼子的宪兵队还真有一套啊,安保工作做的这么严密,刚才要不是因为我们穿着汉奸侦缉队的衣服,不然就得被他们当成可疑分子抓起来了。”
等三人离开了天香楼后,正往回赶时,魏大勇注意到四周没人,这才细声地在李云龙旁边轻鸣一句。
李云龙眉头紧拧,就道:“看出来了,小鬼子的宪兵队,专门就是干这个的,所以今晚咱们进去之后,你们都得听我的,没有必要的就不要乱说话。”
“是!”
王承柱和魏大勇忙地点头。
三人继续往前走,魏大勇瞧了瞧四周的小贩摊位,忽然,眼神就停留在了一个卖长条布袋的摊子上,登时,一双眼睛直冒精光,还道:”哎!我说柱子,你不是要袋子嘛?快看,那里就有,咱们多整几个,到时候多装点好东西。”
“哦?”
李云龙和王承柱同时被吸引了过去,果然,在不远处的摊位上,那小贩正不断地吆喝。
三人便走了上去。
王承柱看了看摊位上的布袋子,基本都是用麻布织成的,虽然布料粗糙,但体积大,虽然比不上麻袋,但要打包点什么东西,那还是非常轻松的。
王承柱就问道:“老板,这一个袋子怎么卖啊?”
那老板看到三人穿着侦缉队的衣服,吓得不敢整个人都瑟瑟发抖了起来,脸上一抹惊慌,仿佛就像看到了魔鬼一样。
“几位官爷,你们……你们要多少个啊?我,我可以都送给你们。”
摊主显然平日里被侦缉队的人欺负惯了,此时,看到李云龙等人的打扮,哪里还敢要钱,生怕被侦缉队当成可疑人物抓起来。
一个袋子也不值几个钱,摊主惊慌的同时,心里还觉得奇怪,怎么忽然有侦缉队的人来买袋子,毕竟换作以往,这些黄皮狗,都是去打劫那些卖吃的穿的。
王承柱看他一脸紧张的样子,就明白了怎么回事了,而就当他刚要说话时,李云龙却忽然斥道:“干什么干什么?看不起我们是不是?给我们来三个袋子,多少钱照给。”
“啊?这……”
摊主一时懵了,他还是第一次听说侦缉队买东西给钱的。
“哎!就是,我们老大说得对,多少钱一个,给你就是了,他娘的,你怎么这么多废话。”
王承柱见状,也忙地补刀一句。
王承柱看得出来,李云龙不会要群众一针一线的老革命,所以,借着侦缉队的气势吓唬吓唬摊主,相比摊主也不敢反驳。
果不其然,那摊主见跟前三人都板着一张脸,似乎让他感觉稍有不慎就会被办了,没得办法,他只能颤颤抖抖地伸出一个手指头:“一,一个银元就够了。”
“嗯,好。”
李云龙大手一挥,丢给了摊主一个袁大头,随之,给王承柱和魏大勇一个眼神,王承柱和魏大勇当即拿了三个袋子收了起来,那动作简直行云流水,好似表演杂耍似的。
大概是因为他们三人的衣着让旁人感到了畏惧,此时,很多人都忍不住地扭头看过来,显然,他们要看看李云龙等人会不会买东西不给钱。
最后的结果是让他们大跌眼镜的,侦缉队的狗腿子,居然给钱了。
一些摊贩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双眸子是死死地盯着摊主手中的一个银元,嘴巴都成了O型了。
可是,在这些贩子当中,却有一个卖着小米的黄脸汉子似乎对李云龙等人丝毫不感兴趣,此时,还在卖力的吆喝着。
王承柱注意到四周不对的眼神后,忙地拉着李云龙和魏大勇离开,快速混进了人群之中。
“他娘的,买个东西都感觉被人盯着,这些黄皮狗,平日里肯定坑害了不少百姓。”
李云龙第一次感受到这种异样的眼光,虽然感到十分惊奇,但是,他还是一副从容淡定的模样。
等三人离开了街道,躲到了一个小巷子折口处,他们这才平复了一下内心有些悸动的心情。
“团长,不知道你发现没有,刚才就在我们不远处的那个黄脸汉子,似乎对咱们莫不在乎的样子,俺看得出来,那小子是个练家子。”
这时候,魏大勇好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指着不远处一个卖小米的黄脸汉子说道。
李云龙皱了皱眉头,双手落下袖子藏于袖口中,眯眼打量着那个黄连汉子,笑道:“和尚,这你也能看得出来?说说,你有什么发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