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杞没被剁。他非但没被喂狼,反而吃得很好。
偏厅安静。
桌上有酒有肉,他据案大嚼,竟似在自家一般。
那些个卫人,知道他是皇子,不敢怠慢,一个个很客气,让他很放心。
他可是恭王!他们敢怎样?
他一边吃着,又按了按心口。
已经不疼了,之前那一阵巨疼,来得莫名其妙,简直像做梦。他依稀记得,他还吐血了,溅满一身。
他低头看看。
没有血。
战袍已被换下,一袭全新的袍子,还挺合身。这些卫人倒也识趣,明白他身份非常,开罪不得。
他不禁有一丝得意。
战败这件事,似成了过往云烟,他都已懒得去想。只要有人恭维,他会立刻觉得,自己仍是个胜者。
何况,战败又不怪他。
全怪大军无用!连主帅都跟丢,还打什么仗?都是废物!只要他平安回去,先治几个将军的罪!
他愤愤地想。这时,门开了,走进一个人。
姜杞愣住。
那是一个少女,年轻美丽。比他在郢都中,见过的女人都美。
少女走近,看着他。
他笑了。
原来,卫人不止识趣,还很解风情。虽是敌对方,但他都有些喜欢卫人了。
“你叫什么?”他笑问,伸出了手。
少女没回答,也伸出手。然后,他的手中多了张纸。他一愕,接着,手中又多了支笔。
“这是什么?”他莫名。
“殿下的信。”
“我的信?”
“对。殿下写给郢主的信。”少女说。
姜杞愣了愣,大笑:“我写给父皇的?哈哈,这可是张白纸!连个点儿也没有。”
“所以,现在正要写。”
他笑不出了。
少女看着他,目光冷淡,一如在看桌子板凳,看任何无生命的东西。
他不由恼火,一股气升上来,拍案而起。
“大胆!敢这样对我说话?!”他盛怒,气势逼人。身为郢国二皇子,他如此震怒,任谁见了都要怕。
美人又如何?
他一样不留情!在他的眼中,人先分乖不乖,再分美不美。
少女并没怕,反而笑了。
她笑得很开心,像看见什么笑话,乐不可支。
“大胆!你笑什么!”他更怒。
“没什么,只是好奇。”少女收了笑,看一眼桌上,“我有点好奇,这下了毒的酒菜,竟很合殿下口味?”
什么?!
姜杞大惊失色。
酒菜有毒?难怪卫人如此好心,原来是包藏祸心!
顿时,他恨死了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