庞家虽然人口不多,但府邸却不小,甚至比镇国将军府还大些。假山楼阁,庭院流水,画舫残荷,虽尽染冬日萧条,却不负诗情画意。
整个园林风格,就很符合一品官附庸风雅的调调。
“这原本是前朝硕亲王府邸,造反收回后就一直空置着,直到先皇继位……”提到先皇,庞仲表情略显微妙:“为弥补国空虚,这才挪来做了赏赐之用,毕竟京城寸土寸金,官员府邸都有规制,新建将是一大笔开支,只是修葺的话会节省很多,反正空着也是空着。”
说得好听是节省开支,其实就是抠。
妄议皇室可是死罪,何况还是先皇,庞仲心情再微妙,也不好直说先皇是个守财奴有多一毛不拔,只好委婉表达。
两人自然听懂了。
石白鱼挑眉:“然后就让大人您捡了漏?”
庞仲咳了一声转移话题:“时间差不多了,红哥儿他们应该已经去了膳堂,走,我们也过去,边走边聊。”
石白鱼:“……”
所谓有其父必有其子。
抠门儿好啊,抠门儿那陈情才能打动人心。说不准连造纸术和活字印刷,都能揽到他未来大国企来。
毕竟不投资坐着就能收钱,一本万利的事,傻子才不干。
他们所在的位置距离膳堂不远,经过一道拱桥,两个院子就到了。
大家果然都在这边,酒菜也都摆上了桌。
老夫人是个精致人,正指挥着下人给内眷那桌摆上寒梅。看到他们进门,就杵着拐棍让红哥儿扶着走了过去。
“酒菜都上齐了,没别的事就开席吧,冬天冷,菜凉的快。”老夫人说罢也不等庞仲回应,便拉起石白鱼的手,长辈般亲切招呼:“鱼哥儿来。”
石白鱼忙和红哥儿一左一右,搀扶老夫人去了内眷那一桌。
倒是宋冀看着被带走的石白鱼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庞仲看到了,以为他是不舍,好笑的摇了摇头,倒也理解年轻人的如胶似漆,没有出声打趣,招呼着宋冀去另一桌入了席。
和内眷这刚好坐下一桌比起来,那一桌空了不少。
没办法,庞家男丁就那么点人,从祖辈到孙辈,总共才五个,加上宋冀,都才六个,根本凑不齐一桌。
但除了未成年小孙子,都是劝酒的一把好手,几轮下来,那行酒词一套一套的,都不带重样,更不会冷场。
就连庞仲,都因为太高兴,多喝了几杯。
“红哥儿能遇到你们,是他的福气,他比他娘有福气。”喝到微醺,提到已故的女儿,庞仲情绪就有点上头:“我们家能遇到你们,也是福气,宋……贤侄,这杯酒,老夫敬你!”
宋冀:“……”
犹记得当初还是宋兄弟,这突然就给降辈儿了。
不过对方年纪比父母还大,也确实当的起这长辈。
何况,论身份,还是高攀了。
宋冀从善如流,端起酒杯回敬:“庞叔客气了,若非遇到您,我宋冀不定什么光景,更不会有今天,咱们就别互相谢来谢去了,您是长辈,该我敬您才是。”
“会说话,不过庞叔……跟叫胖叔似的。”庞仲喝酒上脸,但其实并没怎么醉:“不好听,还是叫庞叔伯吧,顺耳些。”
宋冀闻言笑了,点了点头,顺势改口:“好,晚辈敬庞叔伯一杯。”
男人们这桌热闹着,内眷那桌也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