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为防盗章,购买比例低于5%,防盗时间为2小时 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被龙卷风尾扫到的林如海,此时正眉开眼笑的看着林黛玉的信。
林黛玉是他的独女,年方七岁,自去年岁去京城她外祖母家后,他们已经有一年没见过面了,平日里只能靠着信聊以思念。
说起将林黛玉送去京城,林如海也是百般不舍,却也是无可奈何之举。每每想起林黛玉离开前撕心裂肺的哭声,他就心痛不已。
只是,爱妻贾敏临终弥留之际曾亲口嘱咐将黛玉送去外祖母家,他也不好违背爱妻的遗愿。
做了多年的夫妻,又感情深厚,林如海自然明白贾敏心里的忧虑,除了担心他娶了继妻以后,林黛玉在家里的处境会变得尴尬以外,还担心林黛玉无人教养以后在婚事上吃亏。
林如海虽然是男人,但心里面也清楚,不是亲生的,很难做到全心全意的对待。林黛玉不仅是他的女儿,还是他恐怕这辈子的唯一的孩子,他也不愿意让她受到一丁点的伤害。
因此续弦的事情,他早已不做打算。但他不续弦,林黛玉的教养就成了一大问题。
女子一辈子最重要的事情就是嫁人。但自古流传下来的“五不娶”中的第一条,就是“丧妇长女不娶,无教戒也”。可惜林家支庶不盛,虽有几门但都是堂族,没有亲支嫡派,更重要的是他们都是小门小户,家中女性长辈根本无法担负起教养林黛玉一职。唯有林黛玉的外祖母,荣国府的史太君,是一品国公夫人,出嫁前还是金陵世族史侯家的小姐。林如海相信,林黛玉由她教养,未来一定可以成为一个人品德行举止教养都佳的贵女,在说亲时对方再不会因为“无教戒”的原因而否定她。
再者林黛玉留在他的身边也不安全。
江南本身势力就错综复杂,除了多勋贵外,盐商的势力也不可小觑。尤其是富得流油的盐商,他们往往都把脑袋揣在裤腰带上,谁要是挡了他们的财路,他们绝对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林如海是巡盐御史,还是不肯和他们同流合污官商勾结的巡盐御史,自然被他们恨得牙痒痒的。好在林如海虽然不肯与他们狼狈为奸,但在某些时候还是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因此这么多年下来,他顺顺利利的活到了现在。只是最近这段时间波澜叠起,林如海已经感觉到危险潜伏在他周围,伺机待动。他连自己都不一定能保护的了,更何况是年幼的林黛玉?
因此,林如海唯有忍痛将林黛玉送入京城,以护得她一世平安。
幸好,从林黛玉的信中来看,史太君将她这个外孙女当成亲孙女一样疼爱,林黛玉和贾府的众表姐妹相处的也很好。林如海觉的自己种种苦心没有白费,只是看着信,他心里越的想念林黛玉,眼眶不禁湿了起了。
“老爷又在想念姑娘了?”林伯端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一碗黑乎乎的药汤,“说起来姑娘离开也有一年了,老爷若是想得紧,把她接回家住个两三个月,也是无碍的。”
林如海闻言心里也有些臆动,但挣扎片刻,却放下信摇了摇头,“还是算了。黛玉那孩子自小就体弱,现在在荣国府好不容易养好了些,何苦再为了自己的私心折腾她。”他捂嘴咳嗽了几声,又道:“这一来一往的还不知道得受多大罪,再把身体折腾坏了可怎么办。”
“您记挂着姑娘的身体,但也要多想想自己的。”林伯将药碗端给他,“姑娘要是看到您现在的样子,还不知道得多伤心呢。”
“就是这样才更不能把她接回来。那孩子本来就心思敏感,容易多想,让她知晓我生病了,估计她自己也要急的大病一场。”林如海看着黑乎乎的药汤皱了皱眉头,随后仰头一饮而尽。
以前他生病的时候,黛玉都会陪在他身边,看他喝药小脸皱的比他还要厉害,等他喝完后,就立刻往他嘴里塞一颗蜜饯,然后像个小大人一样一本正经的对他说“爹爹别怕,生病了吃药才能好。黛玉这里的蜜饯都给您留着,吃一颗就不苦了”。
想到这些,林如海脸上又露出了笑容,对林伯笑道:“瞧你说的,我病的哪有这么严重。”
“老爷,咱们还是再去寻些大夫吧。您这病,也不能老拖着。”林伯十分担忧。
“算了,都已经看了多少大夫都没有好转。不过是多咳嗽几声,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病。”
林伯嘴巴动了动,欲言又止。他之前去找葛先生算卦,葛先生断言林如海已经没有几年的光景,最多活不过五年。虽然心里不愿意相信,但葛先生的名头,却让他不得不相信。葛先生还言,若想林如海度过此劫,必须让对面的那位贵人帮助才行。对面的人也是算命的,林伯不明白,一个算命的为什么会是林如海命中的贵人,又哪有贵人会在街上摆摊算命。虽然不明白,但他还是低声下气的去请他帮忙,最后却碰了一鼻子灰回来。可他又不能告诉林如海这些事情,只能在这里干着急。
林伯想着想着更忧伤了,不仅担心林如海,还担心林黛玉。到时候她一个姑娘家,没爹没娘的,以后可要怎么活。
“林伯,给荣国府的礼再加两成吧。”即便知道贾府众人对林黛玉很好,但林如海私心里还是希望他们能够对林黛玉更好。
林伯在心里叹了一口气,“知道了,老爷。要不要再把今年下面上贡的白狐皮斗篷给姑娘送过去?”
林如海想了想,摇头道:“就只这么一件,她那些表姐妹万一看到心生嫉妒怎么办,还是不了。”
林伯离开后,林如海开始拿起笔给林黛玉回信,惯例询问她最近身体怎么样,有没有生病,贾府里的人对她怎么样,可有人给她气受,又说自己身体很好,家里一切也都好,无需她挂念,还说她一直想要的孤本已经找到了,会连同这次的礼一并送过去……
林如海父爱爆棚,洋洋洒洒写了十张纸才不舍的放下笔,也是直到此时,他才现房里不知什么时候多了一个黑衣人。
林如海震惊的站起来向后退了一步,椅子随之出一声沉闷的响声。这声响倒让他已经懵的头脑又重新清醒了起来。
又不是没见过世面,这些年也避开了不少阴谋诡计,而且这黑衣人想杀他的话他现在就不会站在这里了。
这样想着,林如海稳住了心神,冷静道:“你是什么人,来这里有什么目的?”
那黑衣人拿出玉佩给他示了一眼,道:“我家主子要见你。”
林如海看着那枚玉佩上的花纹,蓦然睁大眼睛,心脏狂跳不已。
林如海头昏脑胀,几乎要站不稳身子,喘了口气,苦涩道:“我原是想着黛玉只是去外祖母家,又是小孩子一个,排场太过会为人所不喜,简单一些会显得亲厚……”他平日里得了好东西总会考量着要不要送去给黛玉。毕竟荣国府什么东西没有,他若做的太过说不定会让荣国府的人多想。只是没想到他的谨小慎微却是让黛玉在荣国府举步维艰。
“亲厚?谁和她亲厚?”贾赦看林如海的眼神就好像在看一个天真的傻瓜,“我是个混人,自己的日子都不好过也没那功夫管别人。反正黛玉刚来的那会儿我是没见的。不过与你和敏妹亲厚的、我那好二弟也没见。王氏素来与敏妹关系不睦,据我所知,她心里恨敏妹恨得很,要不也不会在黛玉来得第一天就给她下马威。想让她照顾黛玉,除非太阳打西边出来。至于老太太……”他脸色突然变得古怪起来,笑了两声,道,“她倒是对黛玉十分宝贝,待她比亲孙女还要好。黛玉来的时候也没给她收拾别的院子,直接让她睡在自己院子的碧纱橱里。那碧纱橱原是宝玉睡的,黛玉一来,他就搬到了外面的床上去睡了,到现在都没搬出来呢!”
林如海的脸色已经可以用五彩缤纷来形容了,水靖突然对他充满了同情。贾赦是投胎的时候没投好,而林如海却是找媳妇的时候没注意到媳妇身后还有一群极品家人。看来以后选儿媳妇的时候一定要把对方五代以内的亲戚都调查清楚,省得以后糟心。
东延头次怀疑自己的记忆力有问题,小心翼翼的确认道:“那宝玉就是那个含玉而生的孩子吧,今年应该已经八岁了吧。而如海兄的千金好像是七岁……你说,他们至今还住在一起?”
《礼记》有云,男女七岁不同席。一般香礼仪世家,即便是同父同母兄妹、姐弟,也不能同住在一个院子里。荣国府怎么说也是国公府,而且已经历经两代,不会这般没有规矩吧。
东延又想到,贾赦这个荣国府的主人都能住在偏院,而贾政一个从五品的员外郎却住在荣禧堂掌家事,这就已经很没规矩了。再多些没规矩的事情好像也不足为奇。
“唉唉,妹夫,你的脸色怎么这个样子了!”贾赦装做惊讶大呼小叫道:“你不是和老太太商量好了吗,要把黛玉和宝玉凑成一对儿?老太太也不过是让他们多熟悉些,以后成婚了也好琴瑟和鸣。其实老太太有点杞人忧天了,听说宝玉初一看到黛玉就喜欢上了,直接为她取了表字‘颦颦’。如今这‘颦颦’二字,荣国府可是内外皆知啊!”
古有云:谓应年许嫁者。女子许嫁,笄而字之,其未许嫁,二十则笄。一般女子表字,多是父母长辈所赐,而且女子有了字,一般都是已经许过人家,这样也算变相的告诉别人这姑娘已经是有主的了,你们就别再打她的主意了。贾宝玉给林黛玉取字,先不说越俎代庖的过失,只其中的含义,这就好像在说你以后就是我的人了一样。一旦传了出去,林黛玉的名声毁了不说,人们还会以为她已经被许配给了贾宝玉。大户人家在找媳妇的时候,就会自动的将林黛玉排除在外。这样一来,林黛玉要么在贾宝玉这颗树上吊死,否则的话就只有常伴青灯古佛和死这两条路走了。
见惯了官场上血雨腥风、刀光剑影和金戈铁马的搏斗,习惯了尔虞我诈、勾心斗角、时时刻刻如履薄冰的林如海再也支撑不住,扑腾一声,直挺挺的晕倒在了地上…
“你说你这么气他做什么?”水靖表示自己是个好人,所以有些看不过眼,“你只看他的样子就知道他身体不怎么样了,你说那些话,就不怕他一口气上不来直接和你妹妹夫妻团聚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