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位年长者太医面色凝重,“六安候夫人,老夫也不隐瞒你,里头那位夫人身量小,但凡是力气不济,一剂催生汤下去,老夫拼尽一身所学,与这三位同僚,都只有四成的把握。至于那位夫人,您也瞧见了,她精神不济,在如此下去,只怕母子具亡。”
刘夫人和身后的两位少夫人一听,心头一阵悲伤酸楚,两位少夫人已经低声哭了,自来女人生孩子,都如进了鬼门关一样,是生是死全靠命数。
六安候猛然站起来,“不行,碧珺是大哥唯一的孩子,她们母子二人断然不能有事。苟太医,无论如何,须得保下他们母子二人,不然,我来日如何颜面见我兄长。”
苟老太医只是摇头叹息,倒是有一位年轻的太医倒是若有所思,只是环顾众人,不知如何开口。正巧,六安候夫人抬头拭泪,看见了这年轻太医的非同寻常的面色。她立即开口道,“这位太医,您若是有什么法子,只管说,若是救得他们母子二人性命,我们感激不尽。”
这位太医是新进太医院不久,三十岁上下,姓周,与户部周尚同族。此番院正点了他随行出诊,不过是凑数的。苟老太医捋着胡子看向周太医,“但说无妨,若是不妥,不用也罢!”
刘家几位爷和夫人连连称是,只盼着能给出个妥善的法子来。
周太医这才开口道,“不知道各位对吉安候府的嘉清县主有何影响?某听闻,这位县主年幼起就病弱,如今虽然病体未愈,但已生养二子,听说都是全赖一种叫做百花丹的药。”
众人一滞,苟老太医点头,“你说的这种药,解百毒,复生机,是专供皇室的贡品,的确难得。只是这种药十年开炉炼制一次,每次只得十丸。算算日子,今年该是开炉炼制的时候。”
刘家众人听了却是喜忧参半,喜得是终于有了希望,忧的是,这中闻所未闻的神药,自然珍贵无比,皇室未必肯给。
六安候沉吟片刻后道,“我这就进宫面见皇上,为珺丫头求药,哪怕长跪启元殿也要求到药来。”
世子咳嗽两声,“父亲,方才苟老太医也说了,今年是炼制白花丹的年份,只怕皇上那里也不一定有!”
众人还在商议的时候,产房内传出一声有气无力的呼痛声,随即产婆双手沾满血水的跑了出来,“侯爷,姑娘痛昏过去了!”
六安候夫人一听,当下揪着自己丈夫的衣袖,边走边往外推道,“快去,快去,哪怕没有宫中的药材也比咱们府上的充足。”
六安候回头叮嘱两个儿子几句,唤人牵马离开。
后院中,几位太医聚在一起,写了一道催产养气的方子,熬成汤药,交给产婆,给昏迷的刘碧珺灌下去。
六安候夫人正唤人取来几年前,先帝赏给刘家的百年山参,给刘碧珺备着。就听得下人来报,“夫人,世子,二爷,漠北三王子到了。”
六安候夫人一听,满脸怒气,“这个时候,还指望着咱们全家去大门口迎他不成么!”
下人连忙缩紧了脖子,深怕被殃及。
世子劝慰,“只怕是来给奴雅公主善后来的,你先将人请到前院奉茶,我稍后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