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康帝看向二人,沉吟片刻后道,“太妃进位,可有旧例?”
谢尚摇头。
元康帝又看向萧扬欢,忽然想起之前让李良娣大闹王府的由头,他缓缓道,“这事,朕明日给众人一个答复,接下来商议没入教坊的柳散姑娘如何成了寿郡王府二公子的妾室,并怀有子嗣一事!”
从进殿就沉默不语的寿郡王闭了闭眼睛,想起出门前,老妻儿子儿媳的那一场混乱,索性连辩解的话都不说一句,“臣教子无方,请皇上责罚!”
这话让好生一番准备,才跨进启元殿正殿的的京兆府尹哑口无言,这事是没有开始就结束了么?
元康帝默然,刑部尚问道,“王爷,您是都知道了?”
寿郡王长叹一声,“王妃宠溺次子,将他纵的心气儿高,又全无规矩礼法可言,昨日那逆子前来求情,本王知道后,将他关在院子里了!”
“只关在院子里?”京兆府尹问道,“王爷可知二公子为了搭救柳三姑娘,害死了三条无故性命!”
寿郡王惊骇,“这是怎么回事,本王怎么没听说?”
萧扬欢垂眸,遮掩住眼底略过的一点讽刺笑意,怎么会不知道呢,甚至其中一个人还是寿郡王的暗卫处置的。
接下来就是重臣和寿郡王的一番激烈争辩,元康帝拿捏不定究竟该如何办。
他习惯性的看向沈少卿,后者摇摇头,又看向陈寺卿,陈寺卿道,“柳三姑娘姓柳,而且臣翻阅京兆府尹递交上来的案卷,其中柳三姑娘说是有人怂恿她进京,起目的尚未可知?”
元康帝思忖片刻后,目光不经意扫过萧扬欢的时候,看到她唇边漫出的几缕笑意,心头闪过不悦,不由问道,“汝安,你笑什么?”
萧扬欢起身,“寿郡王府子嗣不少,嫡子更是足数,儿臣听得寿郡王说子嗣为重,怜悯柳三姑娘腹血脉不明的子嗣。”
御史台大夫崔明最重礼法,他沉声道,“王爷慎言,柳三姑娘早就没入教坊,按律她的孩子,是官奴!何况,柳三姑娘在外有孕,这女子先是悔婚后又攀附权贵,其心性可窥一二。”
寿郡王脸色涨的通红,他解释道,“柳氏如何,本王不管,但她腹中孩子确实是本王的孙辈,本王如何能放弃骨肉血脉!”
说罢,他又拱手对元康帝道,“臣年迈,膝下有四子,孙子却只有五个,身子不健康者占了三个,臣恳请皇上容柳三诞下孩子,再做处罚!”
元康帝见他如此怜悯子嗣,又想起自己早夭的几个孩子,心里泛起一阵不忍。
就在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殿外传进来道,“寿郡王想求情,何必为难皇上,不如您去一趟京兆府大门,问一问那些因为柳三姑娘而死的亲眷们,问一问被柳三姑娘陷害的卫三公子和无端被训斥的卫寺卿!还问一问先帝,犯上作乱的柳氏一门的女眷可否能赦免,是否能诞下带着柳氏血脉的萧家儿女!”
众人起身,萧扬欢朝外看去,一道如松柏坚毅的身影从外走了进来。
是乐阳大长公主,先帝的嫡亲妹妹,寿郡王的姐姐。
“皇姑怎么来了,您还在病中,有什么话遣人来说一声就是!”元康帝起身搀扶着她坐下,又吩咐人送参茶进来。
乐阳大长公主久病多日,今日进宫却穿了一身蜜合色的松鹤纹宫装,头梳高鬟髻,一套发簪间或期间。
其实她容色憔悴,并不适合这样的富丽装扮,更显得气色不好。只是萧扬欢看着她虽然面色发黄,但神色倨傲,说话铿锵,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威仪叫人心悦诚服。
寿郡王见了乐阳大长公主来,脸上带着一种畏惧之色,他竟有些害怕,“皇姐,我也知道心疼孩子!”
乐阳大长公主一个眼风扫去,看的寿郡王衣摆都打颤,她沉声问道,“你别同孤说这些,心疼孩子,你若是真心疼孩子,你那几个妾室侧妃小产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心疼一二,崔氏纵容儿媳将有孕的妾室发卖的时候,怎么没见你心疼一二?”
寿郡王低着头,没敢搭话。实际上,他也不敢答话,更不敢抬头。
------题外话------
写的不顺利,明早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