处理好事情之后,萧扬欢开始打量起这处正院。上次来去匆匆,都没能仔细看着这处三进的正院。
不看还好,才看了正屋的布置,萧扬欢心头涌起一股莫名的熟悉。这处正院从布置到摆设,竟然是意外的眼熟,主位上的左边角落里放了一只高几以放置花盆,右边则是挂了一幅山水画,仔细看去,果然是凉州景物。
客位左三右四七张凳子,还有放在几案下的三四张小兀子。
大步跨进卧房,床上叠放的素色棉被,还有软塌上搁置的那条毯子,都是以素棉为被罩,便是不看那被罩上的图案,都知道定然是素白色的牡丹,一根丝线劈成八股,才能将丹凤花纹绣的亲肤又好看。
萧扬欢捏着心,出了正房,再看院子。院子不算宽敞,除了栽种一些寻常的花木,无人注意的角落里栽种不少水仙花,只是因为照顾不周到,显得有些无精打采。
萧扬欢越看心头越沉,这里的摆设都是按着一个人习惯摆放,凉州,水仙花,就连丹凤花都是那个人惯用的纹饰。
她心里惊骇的可怕,连声叫人,谷秋急急进来,“公主怎么了?”
谷秋一脸焦急之色,紧张的瞧着脸色泛白的萧扬欢,慢慢恢复平静。
站在院中的萧扬欢,海棠纹的素色寺棱纱裙随风飞扬,扑面而来的冷风,令额际的散发扬而落,也安定了内心的不安和躁动。
良久之后,萧扬欢温声说道,“天色渐晌午了,你去瞧瞧午膳,另外让阿芙回来用膳,别耽搁了时辰,饿肚子!”
谷秋自然是不信这样的小事会让一向沉稳大气的萧扬欢险些乱了方寸,但她自忖是个合格的宫女,主子说什么便做什么。
午膳安排的妥当,萧扬欢坐在桌边等着萧扶欢回来。
直到想通一些事情,直到空腹回神才发现搁在梨花漆木桌上的饭菜早就凉了。
一同凉的还有萧扬欢的脸色。
“县主去哪儿了?”萧扬欢冷声问道,“让侍卫去找!”
叠翠闻言轻声道,“饭菜上桌前,谷秋姐姐便派好侍卫去找。饭菜凉了,奴婢端下去温一温?”
萧扬欢颔首,面色有些恍惚不定。
很快,饭菜被热好之后,送上饭桌。索性这次并未等多久,庆宁县主萧扶欢便回了正院。她先是瞅了一眼端坐上方的萧扬欢,然后满脸堆笑,“非相庄真大,梅林那边有好些稀罕的梅花,听说咱们承欢宫中梅林里不少梅花都是从那儿来的!”
萧扬欢瞥了她一眼,淡淡的嘱咐一句,“先用饭!”
萧扶欢立马收回涌到嘴边的话,乖巧的举筷吃饭,不再多言,只夹自己眼前的那道素豆腐,越吃心里越没底。
她幼时挑食的厉害,长姐一向宠爱自己,与她一同用饭,总是少不了嘱咐多吃些,总爱给她夹菜。
而这次,萧扶欢瞧瞧抬眼,发现萧扬欢满脸肃穆之色,眼底有化不开的浓色。
饭后,萧扬欢喝了一口清茶,对谷秋道,“县主何故耽误回来用膳?”
谷秋回道,“县主出了庄子,去了嘉清县主庄子上耽搁了一会儿。”
萧扬欢瞥向萧扶欢后,对谷秋说,只是语调平和的不像话,“出庄子?就那么几个人,你出了庄子?”
萧扶欢被那一个眼神瞧的心里发颤,萧扬欢对自家和阿平的安危看的有多重,身边从没短了人伺候,金嬷嬷时长念叨的先帝在世时对承欢宫上下的防务与启元殿比肩。
谷秋看了一眼萧扶欢笑着继续道,“庄户上的仆妇不懂规矩,又一心讨好县主。就同县主讲了一个奇闻,县主孩子心性,直到那人就在嘉清县主的庄子上,便带人过去了瞧了瞧!”
萧扬欢蹙眉。
谷秋继续道,“是说住在附近人家的一位姑娘,下葬之后竟然复活了,这会儿就住在嘉清县主的庄子上。那位姑娘的嬷嬷正是玉竹姑娘的一位亲戚,之前得了您的帮扶。”
“是他们。”萧扬欢隐约记得这事儿还是叠翠禀报给她知道,只是当时她正忙处理崔庄头的事情,并非留心,“都过去好几日了,怎么这会儿传出复活的消息?”
谷秋知道她的意思,“奴婢已经派人去查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