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吗?”喻兴挠了挠后脑勺,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远,奚舟律低垂眼帘,陷入思索。
李清漓虽然会通过隐秘的法子,将她出事后,公司发生的事情告知,但却碍于时间和一板一眼的性子,提起的基本都是公事,很少有奚舟康等人在公司上蹦下蹿的事情。
眼下,段嘉这样一说,奚舟律便能判断,这三人比自己想象中还要急切。
手指在被褥上敲打,沉默许久。
奚舟律打通了一个电话,开口就道:“你要的消息,我等会就可以发给你。”
对面的人这才出声,压低嗓子道:“他们呢?”
“也有。”
“都是今天晚上?”
“嗯,”奚舟律偏头望向窗外,初冬的寒风一吹,便让干枯的树杈越发消瘦,好似马上就要折断。
对面那人沉默片刻,又道:“我想要城西那块地。”
奚舟律一愣,紧接着便笑起来,不似面对洛月卿的温和纵容,浅灰蓝的眼眸波光流转,像个掂量着买家的精明商人,说:“秦家也想掺和进来?这水可不是一般的浑啊。”
秦原立马反应过来:“还有谁?”
奚舟律便沉默不答。
秦原反应更快,知道奚舟律不会说,又添了砝码:“你知道秦家大半资产都在外头,这两年家里老人总嚷嚷着要回来,使了很多法子……”
言下之意就是秦家愿意付出更多。
奚舟律却道:“一个秦家吃不下,你去问问别人。”
说话间,卫生间里的水声已停下,紧接着传来窸窣的布料摩擦声,随着嘭的一声,门被打开。
奚舟律不由分神,视线落在潮湿的雾气里。
洛月卿之前说的是洗澡,可发丝不见水汽,最多鬓角有些潮湿,身上的蓝白病服宽大,堪堪遮到大腿,而本该穿着的裤子却不知所踪,随着走动,水珠便滑落往下,描绘出笔直匀称的线条。
奚舟律眼神暗了下,耳边又传来秦原下定决心的声音。
“两处,我给你任选两处秦家矿脉,而且留下之前安排的人手,只要你一接手就立马能动工。”
掺着红酒的玫瑰香气弥漫开,奚舟律抿了抿唇,只道:“我没心思管那么多。”
对面的人顿时诧异:“你不是想要……”
奚舟律的心思已不在这里,漫不经心道:“我养得金丝雀喜欢闪闪发亮的东西。”
洛月卿已走到她旁边,很是自然地跨坐在她大腿上,双手勾住她脖颈,一双桃花眼泛起盈盈水波。
奚舟律不明显的喉结一动,继续道:“我就买个矿让她玩玩。”
秦原瞬间哑然,一时不知该说什么。
奚舟律眼下心情颇好,便难得地指出一句:“秦家是有钱,但承包下来后能保得住吗?”
“现在他们与你和气,不过是秦家不曾参与进国内,可要是贸然闯进来……”
奚舟律笑了下,抬手扶住身上让的腰肢。
她继续说道:“这些东西你不是不懂,是你们秦家现在太急了,非得在这个时候往浑水里淌……”
洛月卿这人爱胡闹,对方越忙,她便越乱,这不,又往奚舟律唇
边贴来。
而身下这位呢?不仅不阻拦,还微微仰头配合,这些日子早已明白,该如何逗弄金丝雀。
秦原自顾自想了会,便叹气道:“舟律,我不如你。”
“旁观者清罢了,”奚舟律不以为然,下一秒却被洛月卿咬住下唇。
秦原苦笑一下:“你应是执棋者才对。”
他深吸一口气:“说吧,你要什么?”
病服的扣子被解开,露出苍白而细腻的肌理,如同刚出炉的白瓷,日光落下却穿透杯壁而出。
奚舟律眼尾半眯,心想不该让洛月卿那么快就拆掉石膏,总该束束她,省得那么爱胡闹。
她回道:“奚氏的股份。”
当年奚氏陷入混乱,各家不免掺和进来,用各种手段强分一杯羹,后头即便奚老爷子上位,也没收回多少,只勉强占住了奚氏的话语权,现在又分给奚舟律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