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怎么了?”徐莹见她乱糟糟的头发又问。
向安青用鼻音说了声:“对不起”,逃走了,她怕自己一说话就会哭出来。
不要问一个想哭的人,你怎么了?
情绪会溃不成军的。
直到小姨给她开了门,她的头还是埋着的,家里的气氛压抑,很是亮堂,有些刺眼,从黑暗里走出的向安青有些不适应。
很多亲戚都在,烟雾缭绕,很是呛人。
向安青缓缓的抬起了一点,手不知放处,面无表情中带着害怕。
温言玉正坐在沙发上,名字生的好听雅,但没有上过一天学,面庞也是发着暗黄色。
她旁边坐着姑姑,安抚着她的后背,一抽一抽的哭着,见自己女儿进了门才止住声,拿纸巾擦着眼泪,眼圈红红的,微肿。
向安青注意到她左手背上裹着绷带。
一年,向安青没有给她打过一次电话,但是想弟弟想的历害,好想捏捏他的脸蛋,温言玉给她播过一次,还没等接起来,她便挂了,向安青也没有勇气回播,她们之间从家暴以来便存在了隔阂,还是因为向安青无意撞见她跟一个陌生男人视频。
总之,回不去从前了,温言玉再也不可能因为成绩把她关在门外了,也不会背着弟弟给她塞糖了,她不可能挑剔温言玉做的手擀面了,她更不可能在温言玉面前任性了。
房间里的人的视线都若有若无的停留在她身上,向安青看了一眼温言玉,顿了顿,走到她面前稳稳的说:“我都没哭。”
温言玉有些惊愕,猛的抬头看向面无表情的女儿,她没跟温言玉对视,转身进了卧室,随后听见了包被扔在地上的声音和水瓶的咣当声。
温言玉没忍住,又开始哭了起来。
卧室里的灯坏了两个,跟黑色没什么两样,向安青坐在桌面前带上耳机,双目紧闭,音量调到最高听着她最喜欢的英歌,与心情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努力逼自己不要去想那些,脑子里一团乱码。
心里想着:就让我躲避一下会儿吧。
以至于旁边来了人她都没有发现,“安青?”
向安青脸色一沉,慢吞吞的摘下吵人的音量,“嗯。”
“你,你。”是她的姐姐,一个精炼的女白领,随时挺直的腰背,嫁给了一个比她岁数大很多的男人,乔慧微张了张嘴,见她这个反应,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怎么回事?”向安青低沉着声音问。
“你指哪个?”
向安青往前蹭蹭了椅子,手里扣着笔杆,小声说:“你都讲一下行吗。”
乔慧也叹了口气,担心的看着暗光中的女孩:“想知道呢?”
向安青没说话。
乔慧轻皱着眉,面色也是沉重,放了一颗熟透的苹果在她桌上:“你爸妈早离婚了,担心你学业有影响才没告诉你。”
说到这乔慧停下来,观察向安青的反应,可没想到,她依旧面无表情,早有预料的表情。
乔慧只好继续说:“你妈带着你弟弟就找了个叔叔,那叔叔也挺有钱,生活的挺好的,你爸成天喝酒,也不听人劝,也挺不容易,但他毕竟做错了事,也该。”
向安青不知道温言玉又找了个男人,听到这空洞眼底有了一丝波澜,睫毛颤了颤。
“你爸耍酒疯,不知道怎么找到你妈住处的,产生了一点挣扎,说要砍了跟你妈在一起的叔叔,你妈就拦,把手也弄伤了……你爸就从十二楼跳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