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司夜对去温纤纤工作室的路早已熟记于心，甚至无需借助导航。
他开着车，余光往身侧看去。
她双眸紧闭，唇瓣不自觉抿着，似像被梦魇住一般。
“……”
碰上红绿灯，他踩停刹车，刚想将温纤纤从短暂的梦魇中唤回神。
忽然一阵铃声响起，她猛地醒过来。
温纤纤眼前一阵恍惚，看着面前陌生又熟悉的街景。
“……抱歉，我不小心睡着了。”她蓦地清醒过来，抚上右颊的红肿。
原来，在温家的一切都不是梦。
酥麻的疼痛感还浮于表面，她唇角抿得更紧。
她看着手中手机屏幕来电显示，直接掐断。
“还不舒服么？”身旁男人的目光冷凝沉重，语气却渗出几分柔缓。
温纤纤摇头，“没事的，就是前面太绷紧了，现在放松过头才睡着的。”
她不想让祁司夜太担心，毕竟温家的事与他无关。
祁司夜神情晦涩，指节扣紧了方向盘。
半晌，他翻开抽屉，递过一瓶药：“如果觉得哪里不适，这里有晕车药。”
温纤纤欲言又止：“……谢谢。”
气氛重归平静，温纤纤攥着手中的药瓶，思绪又飘散别处。
“现在你已经有了新的家庭，不用顾虑太多。”
耳畔冷不丁响起男人的嗓音，温纤纤轻点了头，内心也愈发坚定。
“好，我会的。”
但此时，话音才落那段手机铃声又不适时响起。
——又是温志国。
她先看向了祁司夜，“我接个电话。”
祁司夜目不斜视地看着前方路况，微微点头：“嗯。”
目光落在来电方的姓名上，温纤纤指尖微顿，还是接通了电话。
自己逃跑也有一段时间，想必温志国应该也发现了不对。
明明温纤纤没开免提，电话接通的一瞬间，温志国的咆哮声就灌了祁司夜一耳朵。
整个车内都回荡着他的怒吼：“你现在就给我滚回来！我告诉你，如果现在不回来，以后就别想进我温家的大门！”
“哦，不稀罕。”温纤纤声音冷淡。
那个家唯一让她牵挂的，就是妈妈留下的那些遗物，除此之外就再也没有别的什么了。
比起那个华丽却处处充满算计的地方，还是和祁司夜住着的老破小更有家的感觉。
温志国被她的话一噎：“你现在还年轻，以后迟早会后悔的！”
他始终没有放弃劝说温纤纤的想法，可温纤纤这次彻底死了心。
“后悔什么？后悔不为了钱卖了自己？”温纤纤挂断电话，看着手机屏幕，半天才重新将目光投向窗外。
都在车内，温纤纤打电话时完全没避开祁司夜，那些矛盾也赤裸裸摆在祁司夜面前。
祁司夜看了她一眼，温纤纤已经调理好了情绪，对他展露一笑。
“你早上回家了一趟？”
“嗯。”
“孩子们都还好吧？”温纤纤顾虑的是这个。
祁司夜点头：“不用担心。你昨晚做得很好，王姨一直在家里看着几个孩子。”
温纤纤松了口气：“那就好。”
两人聊天时，温纤纤像是完全没把温志国的事放在心上。
她和祁司夜没话找话，还聊起工作室的事情。
祁司夜发现，一聊到刺绣温纤纤的眼里就闪着别样的光，整个人都显得光彩夺目。
他目光柔和几许，遂即又不自然移开视线。
祁司夜特意绕了个路，去药店给她买了药膏敷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