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倒在一座死城里,一片血泊之中,一个已经失去心脏的人身上,脸上还挂着眼泪。
他心如刀绞。
双手握紧又无奈松开,俯身将浑身是血的红发鲛人抱起,拢入怀中。
怀里的人微微睁开了眼睛,茫然地看着他。
“为什么要哭?”
“为一个荒淫无度暴戾无常的人哭。”
看她这副失魂落魄的样子,长泽心里无端有些发闷,停下脚步听她的答案,只希望不是他想的那样。
骆星微微侧头,看了一眼身后躺在血泊里的人,自嘲地笑了笑。
“因为······他是我的主人啊。”
长泽蹙了眉,似乎不太明白她的话,但没有说什么,顿了顿后便抱着她离开了这里。
战事还在继续,只是金国群龙无首,方寸大乱,被岭安打得节节败退。
后来,听闻金国扶持了刚出生的幼主上位,绿蕴母凭子贵,成了太后。
有了孩子的绿蕴倒是聪明起来,没有再将战事继续下去,而是及时止损,与岭安和谈,并归还了从前金漠侵占的全部城池。
岭安虽大获全胜,但经此一役元气大伤,更何况也没有了再发动战事的理由,便接受了金国的和谈。
年岁末,大寒,战事平息,一切又恢复了安宁。
只是有些人却永远死在了那场大雪里。
年关将至,骆星不想一个人孤零零地回海里去,便暂时留在了岭安。
她又回到了药池里,这里的水永远暖暖的,香香的,身上的疤痕在这里泡了几日也重新恢复了光洁。
挺好的。
只是······
夜里不会再有人提着一盏长明灯偷偷来寻她了。
不知是第几个无眠的夜里,她无所事事的趴在药池边望着殿门口的方向陷入回忆里时,忽然,殿门被人轻轻推开了。
一盏灯慢慢驱散黑暗,向她靠近。
灯后面的人还是和以前一样,走起路来一瘸一拐的。
骆星屏住了呼吸,连眼睛都不敢眨,生怕那是幻觉。
“···阿南?”
看清面前的人后,她艰难地唤出这个名字,感觉自己的声音都在颤抖。
池边的人颇为无奈地翻了个白眼,将宫灯放在一边,“说了几遍了,我是陈远,不是什么阿东阿西阿南阿北的。”
骆星长出了一口气,心情复杂。
“陈远······?”想起刺入自己胸口的那一刀,骆星神色冷漠下来,“我还以为你死了。”
陈远脸色变了变,在池边坐下,撇撇嘴不服输道,“我还以为你也死了呢。”
和这个人骆星也实在不知道说什么,转身跃入池底,激起水花朵朵,溅了岸上的人一身。
“喂!”
“老子冒着被砍头的风险来找你,你就这么走了?”
“给我出来!”
陈远愤愤站起来对着药池压着声音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