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池是个好地方,开得了宫宴,见得了外臣,今日竟然还接待得了情敌。
我慢悠悠的踱步到亭中的暖阁时,楠禾家的那个姑娘已经等了有半柱香的时间了。
突然有个念头,觉得自己此刻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像极了电视上倚仗权势欺男霸女的皇子官宦。
我轻咳了一声,抛开自己这奇葩念头。
“民女楠禾玉茗,参见殿下。”声音婉转动听,她跪伏在地。
楠禾玉茗,楠禾家这嫡长女名字倒是好听。
我看她今日着装打扮倒也算是清雅,并没有打算在装扮上耀眼夺目来喧宾夺主。
“起来吧。”我行至主座上坐下,内侍忙端上茶盏。
“谢殿下。”她施施然起身。
待看清她的样貌,我心里一跳,是她?
之前我与夙歌同去千阁学坊那日,给夙歌送定情之物的那个女学子?!
真的是巧啊,只怕自那时起就已经惦记上了如何达成所愿了吧。
我不动声色的端了茶盏轻啜一口。敌不动我不动。反正我坐着,你站着。
半晌,她看我对她没什么反应,犹豫再三还是开口:“民女曾在学坊与殿下有过一面之缘。”
“嗯,本殿记性不差。”我斜倚在软靠上,随手拿了个桔子剥。
她一愣,随即又说:“既然如此,殿下心中应该明白民女今日的来意。”
“是啊。”我剥了一瓣桔子慢悠悠的吃着。
她飞快的瞟了一眼我,又复低头:“那殿下是否可以劝解夙公子应下这门亲事,今后也不要再插足于我们两家的亲事。”
这话说的,当真是十足的婊气。
楠禾家不知道我的脾气,连左相也不清楚了吗?
嗯?还是说,她这次入宫左相并不知情?
这就有意思了,背后的人是觉得我之前在夙家大年夜的态度还是太和善了是吧。
“我为什么要劝解我的男人去娶了你?”我戏谑的说。
她豁然抬头,大概是被‘我的男人’这四个字给惊到了。
我这才真正看清她的面貌,也算是中上之姿,皮肤没我白,眉毛也没我的好看,啧啧,上了妆也不过如此,不知道卸了妆会如何。
许是我眼神中表达的蔑视太过明显,楠禾玉茗面色一红,赶紧垂头:“因为……因为夙公子此生不会与殿下结为夫妻,所以夙公子必然要娶妻生子。”
“谁规定了两个人不婚嫁就不能在一起了?”我剥着桔子瓣上面的白丝,淡淡的说。
“天下人皆是如此,难道殿下宁可让夙公子被天下人所指,仍然不肯让步吗?”她许是被我的态度也给激出了脾气,抬头直视着我,语气也没有了那几分的唯唯诺诺。
“与你何干?”我将手中的桔子往矮几上随意一抛,起身回视着她。
“我……我……我喜欢夙公子。”她一急连民女自称都不顾了。
“我也喜欢他,而且他也喜欢我。”我好笑的看着她。
“你!”她指着我怒声道。
“放肆!”内侍双目瞪视着怒斥。
她赶紧垂头,暗自咬牙:“殿下为人怎可如此自私,明知自己不能带给夙公子正常的生活,偏偏还不放手给人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