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伊贤猝不及防,但下一刻就想将我推开,我死死的抱住他的腰,耍赖不肯放手。
最终他妥协,拥住我,拍抚我的后背。
最终,皇伊贤长叹一声,手放在我头顶揉了揉我的发丝,悠悠的开口:“你心心念念与夙歌相守,朕成全你,但你却不要。偏偏要与那个纪坊在一起,明知他身份,也不肯跟朕回宫。这也就罢了,在他用情蛊与妖血将你封印沉睡了那么久,你醒过来不是第一时间杀了他,还反倒因为他失忆便心慈手软。阿卓,你告诉哥哥,这么多年来,你难道还看不清这个世界的规则吗?朕不信你能在百花宴上利用天威来大杀四方,反而对一个纪坊却下不去手?”
我攥紧了他的衣袍,头抵在他胸口,想说话却发不出声音。
“害你如今连话都说不出来,你还想让朕放过他?零卓,你看着哥哥。”
皇伊贤支起我的双肩,让我与他对视:“你将他送去了妖界对不对?朕给你机会,你随夙歌去北方,在结界处等着,就看看他纪坊值不值得你这么付出。他若知道三十万夙家军等着他自投罗网,依旧肯来见你一面,哥哥便成全了你们。”
我来不及擦脸上的泪,定定地看着皇伊贤。
“怎么?不敢赌吗?”皇伊贤眼中毫无波澜,如一潭深水,我看不清他的心意。
“你若不敢赌,那么朕也有的是办法逼着花七那只老狐狸将纪坊给朕送过来。到时候,典狱里的刑法都尝上一遍,好让他下辈子都记得不要挑战皇权天威!”皇伊贤松开我的肩膀,起身。
在他转身的瞬间,我一把抓住他衣摆。
皇伊贤嘴角勾起抹戏谑的笑意。
而后收起神色,面色淡然低头看着我:“阿卓,你学会了决绝,杀伐,割舍,如今还差一样没有学会。此去北方,你好好思过,若是不愿回宫,便留在下也可以。朕不再逼迫你,只愿你能平安。”
那一样是无情,让我如何学会?
我缓缓松开手,不由得自嘲而笑,曾经我日思梦想也想与夙歌相依相守,不曾想兜兜转转,如今心愿达成,而我的心却不在了。
“朕会让花七送朕回宫,他此番惹出来的祸乱都牵扯到了你,是该好好聊一聊,算一算总账了。”皇伊贤自一旁的衣架上取下自己的披风,向外走去。
帐门掀开,他却停住脚步,朗声下旨:“即日起,次帝随夙家军北去,戍守边境,体察民情。还望次帝此去万事以天下为己任,不负列祖列宗之所托。”
他话毕,略一沉思,低低的一句:“朕,在宫中等你。”
而后他大步离去,落下的帐门遮去了阳光,也遮去了他的身影。
不需半刻,帐外传来跪拜送迎的声音。
随后,圣佑出现在我身边,沉默了半晌,终是未说话,慢慢隐去身形。
夙歌揭帘而入,手中拿着伤药和纱布。
行至我身边,蹲身伸手握住我的手。
我向后一避,他却握着不放。
我只能任由他握着我的手,擦去血迹。
待他看清断在肉中的竹刺,低声说:“忍着点,会有点疼。”
随即拿起银针,利落的将刺一根根挑净,撒上药粉,然后为我包扎上。
我看着他的侧脸,那份认真专注的模样,不免泪水又模糊了眼睛。
我不知哥哥有没有与他谈过想就此成全我们,不知他心意如何,但此时我却做不到了,初心已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