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呆子,找不到生门,就不知道找死门吗?”,徐遥此时也不顾自己委顿在地上,面上顿时露出恍然之色,“对啊,我怎么没想到,可...”
“好了好了,今天这八门遁甲的推演,就到这里吧,我们今天还有别的事情要做”,徐遥面上怔怔,似乎还没有缓过神来,待地面上的沙盘缓缓消失之后,其双目之中才勉强恢复一丝清明之色,随即将诧异的目标投向章明山,以其之前的独来独往的行事风格来说,就算真的要做什么事情,基本上也不会带上自己。
身后愿一名一袭紫色罗纱,一抹彩云束腰点缀其上,清丽非常的女子侧立于其身后,望着不远处的天池,面上隐隐有一丝担忧之色
对此徐遥也心知肚明,两人修为境界鸿沟如此巨大,徐遥对章明山来说只会是个累赘,如今章明山摆明了要徐遥跟着一起,徐遥心里就有点犯嘀咕了。
看着徐遥一副心中存疑的模样,章明山也没有给其解释什么的意思,只是双手施施然地背在了身后,示意徐遥跟上。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无论徐遥心中到底是什么想法,此时自然不会违了章明山的意,随即便跟了上去。
一座青葱山丘上,一座古朴小亭里,一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双手背负,站立此处,身形虽然不算挺拔,但一股如渊渟岳峙的气息,却以其站立的地方为中心,缓缓从四周扩散开来。
天边一点青芒隐现之后,很快便成为一道划过天地的灿然遁光,其到了这亭外之后,便蓦然一收,露出身着一青一白两色衣衫的两名青年来,正是章明山与徐遥无疑。
白眉老者见两者到来之后,打量了两人一番,眉头上微微一皱,看了看右手的青色羽毛,上面淡淡的青色光辉已经如水波一样荡漾而出,在虚空之中掀起一阵看不清的涟漪。
“这可跟我想象之中的有点不太一样.....”白眉老者皱着眉头,神色颇为苦恼地说道。章明山面色却是不改,“以人心测天心,本来就是虚无缥缈之事,虽然我等已经殚精竭虑,以求万全,但以我等这点微薄修为,想要谋算万古,出一点纰漏,也实在是再正常不过了”
白眉老者双目微垂,面上渐渐地便开始有些不辨喜怒“话虽如此,但你既然还是来了,想必那处也已经拖不下去了吧”
章明山闻言面上顿时也露出无奈之色,“自然如此,这一点我却是没有算错,嘿嘿”
白眉老者闻言眉头皱得更深,却也再不发一语,只是侧过头盯着徐遥,把徐遥盯得心里有些发毛。
就在此时,章明山突然转过头对着徐遥说道,“臭小子,记得你说过之前要答应过我一件事的”,徐遥微微一怔,随即便坚定地点了点头。
如果说最开始还是出于章明山的胁迫的话,那么后面两人则是纯粹的公平交换,虽然章明山从未说明要会让徐遥去做什么,但是徐遥对于章明山,就是有一股莫名的信任感。
更何况虽然章明山看似教得随意,但指尖里流出来的那些,若是传播到修界去,足以引起一阵阵腥风血雨。如那八门浑金锁天阵,乃是份属上古奇阵,便是放在南沧宗等顶级势力,也是属于锁于宗内藏经阁深处密卷之内,足以镇压宗门气运之物。
徐遥几经曲折,早已非是吴下阿蒙,哪里不知道其等真正的价值,只是两人虽然没有什么隔阂,但章明山不说,修为上巨大的鸿沟,自然不让徐遥不会轻易开口,去询问些什么。
见徐遥点头,章明山顿时便是哈哈一笑,“好好好,那我就借你本体一用吧.”说完便是一拂袍袖,原地便再没了徐遥的踪影。
南沧内陆,天池脚下,一名身着劲装,神情慵懒的青年正用手有节奏地弹着放在自己膝上宽大如扇的法剑,正是南沧宗此代首席真传凌曦无疑,其双目囧囧有神,面色淡然,一副不知想着什么的样子。
其身后一名身着素色儒袍青年与身着玄甲的青年分立两侧,在场四人,正是南沧宗昭阳峰上凌曦,林涵,韩炼,罗铭四名同门无疑。
“既然那余崖子未到,我们不妨就在这天池脚下待着,这天池之前便有不少人聚居修道,现在福地初成,更不知道来了多少魑魅魍魉,虽然其等也算不得什么,但现在各宗派之人未到,我等也犯不着费力气与其等置气。”林涵柔声地对凌曦说道。
但林涵说完之后,却发现自己的三个师兄弟都是眼睛直勾勾地盯着天池,面上俱是高深莫测的模样。
林涵面上一怔,随即便忍不住说道,“你们不会是想....”,处于最前方的凌曦洒然一笑,“卧榻之下,岂容他人酣睡?这天池我们自然是要杀上去的”
林涵面上微微有些犹豫,“可....”,凌曦却挥手打断“我知道师妹是担心我在这些杂鱼身上徒费力气,但这天池本来就是我昭阳峰属地,既然肃风
师弟已逝,那么我们这些做师兄的,自然是责无旁贷,两位师弟说是不是”
其身后的韩炼罗铭俱闻言俱是微微一笑,明显是默认了。凌曦说完这番之后,却是回了个头,对着林涵说道,“再说了,此次前来之人,除了余崖子我是真的打不过之外,其余之人还有谁能被我放在眼中?”
说完其手中一柄南离,便瞬间从手中腾空而起,一抹灿然划过天际之后,便如一轮大日一般,挂在了天穹之上。随着南离出鞘,凌曦浑身本来慵懒的气息一收,气息节节攀升之下,变得凌厉无比起来.......
天王旭出生微寒,乃是一小修仙家族的庶出,除了能早一步接触仙道上的事物,其余方面却是与凡人也没有什么太大的差异。
家族之中资源匮乏,又倾斜嫡脉,王旭年纪稍长便愤而出走,从此做了那仙路上那缥缈无依,如水中浮萍的散修。
仙路艰难,然而王旭却还有几分气运,几经周折有所收获之下,又仗着自己有几分天资悟性,慢慢修炼到如今元丹初期的境界。
能以散修之身成就元丹,哪怕是最最下等的杂丹,王旭也绝对称得上是出人头地,一方豪杰了。毕竟就算是在南沧六宗这种顶级势力当中,困于境界始终不能突破,最后变成一坯黄土郁郁而终的,也不在少数。
在刚刚成就元丹的那段日子,王旭自然是志得意满,春风得意,然而蹉跎了半生岁月之后,最后蓦然回首,感受到了大道断绝之苦了。
然而此时已经没有了后悔药,能修炼到如此境界,已经是王旭不知道耗费了多少心机手段,冒了多少陨身的风险,这才堪堪达到,所以王旭虽然心有遗憾,却是没有丝毫后悔的。
既然大道已经求不得,已经只剩了堪堪两百余年寿元的王旭,思来想去,还是选择了一些道侣,将自己的血脉传播下来,成立了一个小型的修仙家族。
开始由居无定所,四海为家的散修,变成了一个小型修仙家族的族长。既然选择安定下来,自然要有自己的一亩三分地,挑来拣去,王旭最后便来了这天池之上。
天池之前名气虽然颇大,但数百年风雨过去,便是再多的风流,也剩不下多少了。虽然传闻其中与澜沧修仙界内的几家顶级势力还有些牵扯,但既然其等没有来赶人,那么王旭等聚居在此修道的众人,自然也是保持着既来之,则安之的心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