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净跟着救护车到了医院门口,她没有进去,而是把车开到一个隐蔽的角落,给收黑车的人打了个电话,打车去了医院。
刚进医院,殷爽醒了,只是浑身没有力气,他努力睁开眼睛,看着几个身穿白大褂的医生围在身旁,耳朵里像是灌满水,听不清说些什么。
甘净认识这个医院的院长,她和院长去北京参加过医疗峰会,本想打个招呼,担心节外生枝,还是先看看情况再说吧。
“您好,我是殷爽的朋友。”甘净不知道这是不是一个套,万一是向西风或者马启友设计好的,自己贸然进去就是自投罗网了,于是,她编纂了一个假身份。
“哪个?”护士问。
“就是刚才从长茗湖畔拉过来的。”
“哦,男的醒了,在病房观察,女的还在急救。”护士说。
听到护士如此说,心里悬着的石头终于落地,只要殷爽醒了,至于那个何承欢,死了也没事。不过,接下来发生的事,让甘净有些措手不及,她想的太简单了。
甘净进了病房,看到虚弱的殷爽,怜惜地握着他的手。
“起来啊,你不是挺生猛的嘛!”甘净温柔地说。
殷爽听到熟悉的声音,睁开眼,断断续续的问:“你——你——这——这是哪?”
“病房,要不要我也给穿上护士服,来个诱惑?”甘净贴着殷爽的脸问。
殷爽虽然脑袋仍旧疼痛,但是意识已经恢复过来了,他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埋怨道:“没——没——你这样的啊,我都这样了,你还——”
甘净就是想试试殷爽的恢复情况,只是方法有点另类罢了,她的手指逐渐下滑,然后稍微用力。
只听“哎呀——”一声,甘净坏笑道:“挺敏感嘛!”
“你——”殷爽想要问问甘净怎么找到这里,刚要开口,一行警察进了门,甘净故作镇定地向后拉了拉凳子,问了句:“你们是?”
“我们是鹤阳市刑警林贺,这是我们的警官证。”
“您好,您这是——”甘净问。
殷爽听着警察的介绍,他疑惑不解地看向甘净,此时,他还不知道自己进了鹤阳市的管辖范围。
“鹤阳市?”
甘净弯下腰,简要地将现在的情况讲了一下,殷爽这才回过神来。此时,有了甘净的铺垫,再加上刑警的到来,殷爽出了一身汗,现在神情好多了,在甘净的帮助下,他靠在床头,看向警察。
林贺告诉殷爽,他牵扯了一桩刑事案,有人在瑜伽球里充满了二氧化碳,由于二氧化碳泄露导致车内人员昏迷,现在需要询问几个问题。
“调查我——”殷爽不解地问,“我也是受害者啊!”
“别激动,请配合我们的调查,我们肯定会查明真相!”
此时,何承欢也醒了,警察告诉了她真相,若不是有人将他们的车窗砸烂,她和司机的最好结果就是植物人。何承欢没等警察说完,情绪失控了,不停地大骂道:“好你个马启友,你竟然对我下死手!”
询问她的警察不得不停下来,挡在门口,以免她冲出屋子。
“您好,何女士,您能说说马启友是谁吗?”
“哼,他是我的丈夫……”
“您能给我讲讲吗?”警察问。
何承欢看着眼前的警察,欲言又止。马启友是副市长,之前,市公安局长经常到他家里打牌,自己说的这些话能起多大作用,不如不说,她心里盘算着,不如攒足证据,向最上层举报,这样才有胜算。
警察好像看到了他的顾虑,出示了警官证:“我们是鹤阳市刑警,不归井中市管!”
何承欢不信,警察又将他们如何被拉到鹤阳市的过程讲了讲,何承欢才逐渐放下戒心,将最近发生的事连成串,竹筒倒豆子讲了个一遍,其中,个别细节也说得清清楚楚,询问的警察失去了耐心,多次提醒,讲重点,有些事情不必要讲那么细致。何承欢总觉得说的不够具体,没法将马启友绳之以法。
鹤阳市和井中市关系比较特殊,一个湖,分了两半,一半归井中市,叫做长茗湖,一半归鹤阳市,取名鹤阳湖。除了地理位置特殊,往前追溯五十年,现在的鹤阳市在井中市的管辖范围,所以,两个城市虽归属不同的省份,但是人际关系还相互交织着。
贾学忠通过私人关系,很快摸清了案件的情况,所有矛头指向马启友,贾学忠心想,市人代会马上召开了,马启友势头正旺,这个时候,他正是用人之际,如果自己替他摆平了这件事,那就进入了他的核心圈子。
人生的道路很漫长,但关键就那几步,这一次,贾学忠不想错过这个机会。得到确切消息,贾学忠就赶往市府,他准备带着信息向马启友投诚,希望马启友上位市长后能拉自己一把。
自从马启友要当市长的消息传出去后,办公室前等着会见的人就多了起来,大家的消息还是蛮灵通的,都来提前烧香了。贾学忠被周小松领进会客室,进了门,贾学忠傻眼了,偌大的会
议室坐满了等着汇报工作的人,贾学忠心想,今天得烧支大香了。
会客厅内,贾学忠坐立不安,一会儿转到这里,一会儿绕到那里,他想给周小松说说,走到他面前好几次又退了回来,算了人情不好还啊。
临近中午,终于轮到贾学忠进去了。
“马市长——”贾学忠恭敬地喊了声。
“嗯,请坐。”
马启友的脸色并不好,看不到一点血色,浮肿的眼袋,布满血丝的眼睛。
“马市长,我刚从鹤阳市回来——”
贾学忠刚要开口,门开了,二人的眼神一同看向门口,来人是马步林,他进门后,径直走到办公桌前。
“准备好了没有?”马启友问。
马步林没吱声,看向贾学忠。
贾学忠好不容易等到一个机会,他不想走,看向马启友,想看看他的态度,但是,马启友面无表情地坐着,没有给出任何指示。贾学忠犹豫了一会儿,又看了一眼马步林,拉开椅子,走了。
“晚上我让她在公司加班,十一点左右,我把他放在长湖大道,那个地方偏僻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