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嬉闹着各自去了新的班级。
那是成长的间隙中,一场仍旧能够抬头不见低头见的小小的离别序幕。
没有伤感,因为穿越过不算长的走廊,每天都在再见。
课间操,楼梯口,食堂,无处不相逢。
“走啦,没听见保安叔叔在楼下炸锅卖铁呢?”
成茧走神得出奇,被林午的声音吓了一跳。
坐定一看,教室前排的灯都熄了。
“我,发呆去了,发呆呢,我拿个英语,明天背个短。”
成茧飞快的收拾好包,两个人锁上门跑到一楼,保安催促她们抓紧,一踏出大门,身后便传来哐嘡一声巨响。
她们都习以为常得头都懒得回。
“小午子,你以后想干什么?”
成茧拉拉包肩带,满脸期待的问。
少年的她,总觉得能在别人身上找到自己的答案。
“我吧,稍微想了想,应该就是上个大学,毕业了找个工作,然后结婚生孩子吧,按部就班,但也该算是正常的人生路线,你呢?”
成茧当然不觉得林午那是伟大的期待,显然她的回答还有几分让她不理解。
她只是在想她心中的答案。
“我就想一直读一直读,不长大。”
成茧坚定的说,好像在说一件完全可以实现的事情。
林午唏嘘的说不现实。
成茧也知道不现实,但她依旧长久的这样想着。
十七岁以前,最大的梦想就是长大,拥有一份大人们无所不能的力量,每一天都会觉得自己比前一天的自己大了许多。
从小学生换成初中生的身份,觉得自己长大了,要自建城堡隐居起来。
从初中生换成高中生的身份,执著的认为自己已经是大人了,耀武扬威的喊着街边背着笨重包的小学生为小屁孩。
又长了一些,从高中低年级到高年级才发现。
自己从来都没有长大。
只是每一阶段都在成长。
回过头看,曾经无数次觉得自己长大了的念头就像个笑话。
其实真正意义上的长大原来是没有的。
十七岁以后,长大的梦想断得干干净净。
十七岁以前的分分秒秒倒成了朝思暮想的花园。
十七岁,只是固执的奋笔疾等着高考。
却很少想,除了高考呢?
十七岁,想永远做个孩子。
“后天冬至,我们买汤圆饺子回家煮怎么样。”
快到住处的时候,林午意趣浓烈的说。
“几号了,怎么都冬至了,当然好啊。”成茧拿出随身携带的日历本来翻看。
果然,后天就是冬至了呢。
“说定了。”
林午把大拇指伸过来,成茧和她做了同样的动作,算是盖章加印了。
“那我再叫上杨洲吧。”
刚上了几道台阶,又忽而转身说。
看着林午点头说好,才意兴阑珊的哼着歌继续走。
冬至那天,早晨和午后之间,天空飘起了小雪,那是2015年屿界的第一场雪。
一场干净美好的初雪,荡涤在漫漫的天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