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笠……”
那声音像在挣扎,十分痛苦。
容笠睡意全无,急忙跑入屋内。
在她眼前的郑芙满头是汗,乌黑的头发被汗水沾湿紧紧贴在她的额头和脸上,眉眼皱作一团侧躺在榻边,一只手无力地扶着自己的腹部,声若游丝。
容笠心下大惊,拉开郑芙的被褥一看,连忙朝殿外大喊:“夫人见红了,快去禀告大王,快去知会宫中御医!”
宫外侍立的一个小宫女和宦官急忙朝长安宫外而去。
容笠跪在郑芙身前,焦急万分,“怎么会见红呢?孩儿还不足月,有夏侍医调理,不可能这么快就生啊……”
“呃……”郑芙强咬着嘴唇轻声叮咛,不愿让太过剧烈的声音从自己口中发出来。
“容姐姐,长安宫的侍卫不准我们出去,说是夜深人静不可惊扰了大王……我们该怎么办啊……”小宫女急急忙忙地跑回来,跪在地上哭得稀里哗啦。
“该死!一定是有人意图谋害夫人。”
容笠正欲奔出大郑殿同那群侍卫理论,郑芙抬手喊道:“别走……”
容笠转过身来,慌忙握住她的手,郑芙说道:“此人要害我势必……做了充足的准备,你们出不去的……”
“可是夫人,奴婢们无能,不懂接生,难道要坐以待毙吗?”容笠看着郑芙痛不欲生的表情,心疼又着急万分。
郑芙抬手指了指不远处的鸟笼:“把那只鸽子放出去……”
“是!”
那是她此刻最不愿意求助的人,亦是她不得不求助的人。
半个时辰后,一座宫殿之上掠过一只鸽子,许是见下面有太多人,迟迟不敢飞下去。
于是它蹑手蹑脚地绕到宫殿后方,愣是迈着斯的步伐找到一条通往寝殿的道路。
还未走几步,一道宛若利刃的目光便盯上了它,鸽子感到一阵寒意,振翅欲飞,被人狠狠抓住翅膀,几乎要折断。
下一刻,床榻边的烛台便被了起来,鸽子感受到火光瑟缩着甩了甩腿,想挣脱束缚。
嬴政穿着黑色长袍,手里拿着鸽子露出些狐疑的表情。
“大王……”一个穿着暴露身姿妖娆的女子突然从身后环住嬴政的腰身,甜甜腻腻地说道,“大王这是怎么了?”
在烛火之下,这个女子的样貌清晰可见,乍一看竟与郑芙十分相像,但少了她独有的英气,多了几分妩媚。
女子见嬴政始终拿着鸽子,不由得嘟囔一声,而后说道:“妾身还以为是什么呢,不知从哪儿飞来的鸽子,竟敢闯入殿中打扰大王的安眠。大王不如将它交给妾身,明日午时由妾身为大王献上一道鸽膳。”
嬴政没有搭理她,不着痕迹地将她的手拉开,拿起玄色长衫披在身上。
“大王要走?”女子露出几分不舍的神情,急急追了上去,“此刻尚在深夜,大王要去何处……”说着就想扑到嬴政怀里。
嬴政闪身避开她的投怀送抱,直接将鸽子掷入她的怀里,说道:“明日寡人派人来取,你若敢烹了它,提头来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