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匣子里放着三片黑糊糊且带着血迹的东西,一定是郑芙这个恶毒的女子将他女儿的指甲生生拔了下来!
“她想置我于死地,我拔她几片指甲怎么了?”郑芙宛如一个地狱来的恶鬼一般,“你可别忘了,这指甲上有谋害先王的证据。刚刚继位的楚王正愁找不到你的把柄。只要我把这东西交给楚王,你和你的女儿,谁都无法幸免。”
芈司面目狰狞,握紧了双拳。
现在,他不过是一个阶下囚,有什么资格与她谈条件?
想到这里,芈司长叹一声,道:“我知道的不多,但一件事是十分确定的。”
“何事?”
“如今的楚王,是春申君黄歇的亲子。”
郑芙沉默片刻,而后大笑起来:“司叔父莫不是在哄我开心吧,这等王家密事,用作茶余饭后找找乐子便罢了,对我来说能有什么用。”
“我现在已经一无所有,你到底想要什么?”
“不,你还有一样东西。”郑芙走近芈司,悄声在他耳边说道,“楚国内奸的名单以及调配他们的信物。”
芈司看她的眼神多了几分忌惮:“这件事情除了父王和我,没有人知道,就连春申君亦不得而知,你是怎么知道的?”
“自然是祺王女告诉我的。”
“祺儿不会背叛我,而且……她怎么会知道?”
“世上没有密不透风的墙,至于她是如何得知的,那便不是我该考虑的事了。”郑芙心知不能在这里逗留太久,于是干脆说道,“如今你已无再翻身之日,留着这份名单自然没什么用,不如我们做一笔交易。”
“什么交易?”
“你将我想要的东西给我,无论付出什么代价,我都会替你保住芈祺。”
“保住祺儿?笑话!”芈司根本不信她的说辞,转过身去面对墙角,“且不说你是否会守信,即便你真的做到了,他日你去了秦国,祺儿的处境亦是凶险。”
“那就让她同我一起去秦国。”
“你?”芈司感到有些不可思议。
“自古王后婚嫁必须有媵女陪嫁,让芈祺以媵女的身份与我同去秦国,届时我自有法子还她一个自由之身。”
芈司低头思索一阵,觉得还是不大妥当,道:“我若将东西给了你,谁知你会不会履行承诺。”
“如今我握有你们谋害先王的证据,你除了相信我,别无选择。”说再多都是无用,还不如直接将眼前的局势清晰明朗地告诉他,叫他打好自己的算盘才是。
芈司自然明白,如今郑芙肯来找他,说明他还有利用价值。倘若郑芙一不做二不休,真将芈祺的指甲送到李园面前,那一切都来不及了。
他这一辈子,一个儿子都没有,只有芈祺这一个女儿,如今为了他的太子之位,芈祺受了这么大的委屈,他不能再将这个唯一的孩子拖下水了……
芈司仿佛瞬间苍老了许多,颓然之色尽显,有气无力地说道:“你在此立誓,无论如何,此生不会伤害祺儿分毫。”
“我郑芙,此生此世,绝不会伤害芈祺分毫。”郑芙抬手,依言照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