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轲经常浅眠的榕树下,留下太多回忆。郑芙经常坐在树下抚琴,而楚轲总是会神不知鬼不觉地躺到她旁边的地方,静静地窥探她的琴心。好像岁月静好。
此刻,身着青衣的郑芙站在身前,他却觉得如此遥不可及,仿佛一伸手她就会随风而散。
“多谢你未将我已经解毒之事告诉姬丹。”郑芙先开了口。
楚轲本在发愣,回过神来,说道:“我说过了,你打不过我。说与不说,没有差别。”
“你日后不要再如此懒散了罢。”
“……你一直以来就是这么看我的?”楚轲一脸莫名其妙。
要不是与姬丹打赌输了,答应姬丹看管住她,他哪里会落得这么个无所事事的下场?早就去四处寻找昔日的好友了,哪里会被她偷走了真心……
“噗……”郑芙忍不住笑出了声,长久以来的隔阂仿佛一下子被解开。
“你笑了,便是了。”楚轲语意有几分急迫,“你是真心想做太子的侧室么?若你不愿,我可以带你走。”
他一点都不想看到她成为姬丹侧室的场景。
郑芙不语,她不想骗他,但又不得不骗他。
楚轲苦笑。
“我知道了。”
曲蛾已经将东西悉数收入马车,等在车边。郑芙朝楚轲行完一礼,而后转身离去。
舞雩风趁着人多,一同进入了马车内。
鞠想走到马车边,一个府卫掀开车帘,鞠想说道:“姑娘,我会让人送你离开蓟都,并赠你些盘缠,快去赵国找你夫君吧。”
“多谢太子妃了。”
马夫拉了拉缰绳,调转马头。
“太子妃,当真就这么让他们走了?”侍女悄声低语,“这二人皆是祸害,您可要想好……”
鞠想怔了一下。
若舞雩风活着回来,她依旧要过如往日那般受气的日子。而这个赵国的女子若是没死,日后说不定会将此事大肆宣扬,污了姬丹的名声。
倒不如,趁此机会将两人一同处理掉,再找个借口把罪过推到舞雩风的身上。
下定了决心,鞠想在府卫耳边吩咐几句。
十几个府卫便跟着马车,声称会保护郑芙出蓟都地界。一行人终于启程。
几人走后不久,楚轲忽然觉得不太对劲,闭上眼,回忆着刚才的景象。
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铃铛声!
楚轲猛地睁开眼睛,冲出院门,夺了一匹马飞驰而去。
一刻钟之后,郑芙的马车到了蓟都城门口,车夫有太子妃的符节,可以免检直接出城。
曲蛾掀开车帘,看着逐渐远去的蓟都,激动得热泪盈眶。将近一年的时间,她们终于逃出来了,终于可以离开这个让人愤恨的地方了!
郑芙一手搭在寒光上,仔细听着周遭人的动静,注意力提到最高。
“我们已经离开蓟都数里了,公女为何还这般担忧?”曲蛾不解地问道。
舞雩风低下头:“太子妃恐怕不会放过我们。”
“不错。”郑芙点了点头。
事急从权,已经来不及去找别的帮手了,这趟出逃之行,仍旧凶多吉少。
马车进入一个密林,没多久就停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