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家的第二天,是李十八岁的生日。
要不是妈妈宋合提一句,要不要给她煮两个鸡蛋,她自己都不会记得。
那在心里勾画了千千万万遍,要如何如何隆重的度过的十八岁生日,最后连一个蛋糕都没有,就在两个水煮蛋中平凡的划过了。
“蛋糕华而不实的,还是水煮蛋吧。”
她倒在沙发上,懂事的说。
她分不清农历和号数,所以永远不记得自己的生日。
每年都要妈妈宋合看黄历提醒。
所以当别人问她生日的时候,她总是傻笑着说‘我自己也不知道’。
因此,记得她生日的人并不多。
晚间,她一共收到了三条短信。
前两条分别是陆冬来和曾廖的。
最后一条,是个陌生号码,只发了简单的‘生日快乐’四个字。
“林午?成茧?还是谁呢?”
李想破了头皮,好像都不太可能,又不能回复问别人是谁,这样太伤害人感情了,最后,只能心虚的回了句‘谢谢谢谢’。
然后倒头就到了第二天正午。
过年,李仲鸯没有回家,和沈略待在广州。
听说桥河已经修建完毕,很漂亮,去游玩的人很多,非常热闹。
听得多了,李也忍不住想去。
初一那天,特意哄骗了李旬和自己同行。
一路上,都是人来人往的。
原本荒凉寂静躲在山间的桥河,果然热闹起来。
沿河修建了许多小亭子,休息的长廊,泥土路变成了泊油路,林间也修建了很多石桌子石凳子。
还特意在河边弄了个沙滩,成堆的小孩在里面玩沙子。
到处都是扎气球,卖各种食物,玩具的摊子。
河边,还有唱山歌的大人们,拉二胡的叔叔。
车子排了一路,来往都很拥挤。
李第一次觉得,群山镇人多并且繁杂。
相比之下,她更喜欢念初中时那个桥河,是学校的禁区,永远保持着一股神秘。
偶尔约上三五玩伴去走走,林间总有无数的飞鸟惊起。
让年幼的他们都觉得很打扰它们。
不像现在,无论走在哪,耳边都是叽叽喳喳的,想在林间的草地上坐一坐,都找不到完全没人的空地。
哪来的那么多人。
她们许多年前都藏在群山镇的何处呢?
如今才迟迟现身。
“买一串冰糖葫芦嘛。”李旬突然拽住李的衣袖,神情期盼的看向路边立着糖葫芦在卖的叔叔。
“这个多少钱啊?”
李走过去问到。
“小的五块,大的八块。”
中年叔叔用惯常叫卖的声音回应到。
“这么贵,那要个小的吧。”
李递去五块钱,拿了一串小的给李旬。
曾经一块钱两块钱的冰糖葫芦,再也回不来了。
分明记得去年夏天,她眼馋,五块钱买了五串拿回家。
这一刻,都变得遥远起来。
这两年,人与事都仿佛在急剧的变化。
性格古板的李并不喜欢这些变化。
桥河不再是她一个人的桥河。
沿河逛了一圈后,便回了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