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草坪上看灰白的天空,云朵成群结队的往一个方向挪移,不会再退回了,就像他离了婚各自有了新家庭的爸妈。
他是不可回收的垃圾,抛弃了,就暗无天日等着恶臭。
生或者死,都只有自己知道。
“路过林午,你们把火升起来,她两弄菜,我去再找些柴火。”他听见了她的声音,还有窸窸窣窣的杂草声。
她被他吓了一跳,他依旧自顾自的躺着。
“你。”
一想到那晚他的行为,一个字才出口,她就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然后,拿起柴准备离开。
“草丛。”这个名字终于从他的心里送到嘴边,发出声来。
她虽然不知道他是在叫她,但还是转了过来。
“过来。”
他坐起来对他招手。
“嗯。”她应一声走过去,也坐了下来。
“善良是什么?”他侧头看着她。
她有些诧异,脑子却开始思考,总觉得,要给他一个满意的答案。
“善良,是柔软心,愿意给每一个人,不分好坏。”她认真而坚定的说。
“是么?那我是不是很邪恶。”他接着问。
“不是。”
她没有思考,几乎是在他的恶字的音还没有完全消尽的时候说的,那是一个毋庸置疑的答案。
善良,对视一眼就会明朗。
“那,邪恶是什么?”
他定定的看一眼她,即使不是两个字温暖又炽热,他还是不相信的。
“邪恶。”她嘴里念叨着,却终是没有解释出半句来。
“那,我让你看看邪恶。”
话语间,他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屏幕上是一串没有称谓的数字。
嘟嘟好几声后对方才接了起来,他有意的打开了扩音,放到她的面前。
“喂,妈,我被人打了,可能要死了。”他平淡的说着,毫无温度的谎言。
“我没钱,打牌呢。”对方语气很不耐烦,直接挂掉了电话。
他依旧面无表情,又拨打了一个号码。
“爸,我要死了。”
五个字简明而寡淡,成茧心头一悸。
手机里传来几岁孩童稚嫩的声音,一声高过一声的叫着爸爸,浑厚的男声亲昵的哄着。
可以想象他温柔的将孩子揽到怀里的慈祥。
可以想象泛起在脸颊的宠溺神情。
没有一句回应,电话就被挂断了。
“记住,这是我教给你的邪恶。”
他把手机放在包里,没有情绪的笑了笑,然后站了起来径直的走了。
她的心开始轻微的起伏,看着他孤单的背影,她竟然明白了电视上演的所谓心疼是有时候的。
这一份静悄悄的邪恶,刺骨寒透了他的心。
越想要的越没有,只好画地为牢。
“成茧,成茧。”她连忙站了起来往回走。
“你这么久就找了这么几根,我跟他们都不太能聊天。”
林午抱怨到。
“一回生,二回熟。”
她一边折断柴火,一边向火光的地方走去。
本来意兴阑珊的野外烧烤,成茧再难打起精神了。
这个世界上,是真的有不爱孩子的父母么,所以衍生了铁石心肠这个成语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