桌上,茶几上,地板上,甚至连床榻上,此刻都堆满了如小山般的卷宗,这些卷宗有的已经被翻阅过了,有的此时还是未启封的状态。
“我还是陪着少爷吧......”琪儿喃喃说着,似在自言自语,拿着瓷碗,安安静静的守在一旁。
李奕奇没有听见琪儿的喃喃声,他的全部心思都放在了手中的卷宗之上。
这是水伯动用李家能量找来了有关皇宫内院的全部消息,关于太子以及诸多位皇室弟子的喜好、性格、武道实力、背后势力等等多达上万条情报。
可是李奕奇知道,这庞大的上万条情报对于那个神秘、尊贵的大夏皇宫而言,也仅仅只不过是冰山一角。其中甚至还不乏只是李家情报人员的推测、假设,并不一定准确。想要从中这上万条情报中抽丝剥茧,得到自己想要的信息,其工程量之大是旁人难以想象的。
“当今夏皇正值壮年,却早早把储君之位立好。可惜啊,太子无能,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易储是迟早的事。若是太子之位空了出来,在皇室的诸多位皇子中,只有那么几人是最有希望成为太子的......”
李奕奇端坐在太师椅上,一只手靠在桌上撑着脑袋,一动不动。
他此刻正在疯狂的把手上的资料一字一句印入脑海中,一边记忆一边分析:
“三皇子胸有大志,做事雷厉风行,城府颇深,在朝政中屡有建树,且姿态威仪,和当今夏皇年轻的时候极为相似,深受夏皇喜爱。”
“五皇子武道天赋奇高,六岁猎宫骑射,十岁便一人徒手猎杀一头妖兽黑熊,是当今所有皇子中武道修为最高的,据说已经达到了气海境巅峰。”
“八皇子从小喜爱儒家经典,才华横溢,待人宽厚,性情温顺,谈吐不俗,不但在后宫其他几位皇子公主中颇有人缘,而且和朝中多位大臣交好,老太傅曾言其身上有古之圣君的风采。”
“十皇子乃是毕贵妃所生,毕氏乃是三公世家,当朝太师毕云天把持朝政三十年,是当今臣中公认的第一人,门生顾旧遍布天下,十皇子可以说是所有皇子中外戚最显贵的一位。”
“十三皇子很普通,既无显贵外戚也无过人天资,生母在后宫中的位分也不高,就连年纪也是所有皇子中最小的。但是十三皇子出生之时,却是天降异相,一大片赤色祥云笼罩宫城。当晚,钦天监观星时发现帝星紫薇光芒大盛,连夜禀明夏皇,众人皆认为此乃天降圣主之象。”
“政绩、武道、道、外戚、天意......看来这些东西都还是敌不过夏皇对皇后娘娘的爱意啊,九皇子不过庸人之姿,但是生母却是当今皇后,也正是凭着这一点,他才坐上了东宫之位!”
李奕奇眉头紧皱,又翻开手中关于那位太子的卷宗看了一遍,随即脸上露出极为苦涩的笑容。
“这个太子,何止是个庸人,堪称一个棒槌......我居然要去辅佐这种人吗?”他仰着头,靠在椅背上,长叹一声。
这一夜,李奕奇想了许多许多,至第二天一早,方才睁开眼来。
“琪儿。”
李奕奇叫了一声,没有回应。
他转头看去,发现琪儿已经因为困乏而蜷缩在屋子角落中的酣睡了过去。
微微一笑,李奕奇上前将其拦腰抱起,放在了床榻之上,合上盖被,这才走出房。
“嘎吱——”
房的大门打开,水伯恭恭敬敬的站在门外,看似等候多时了。
“少爷,东宫那边又派人来了。”
“嗯,我知道了。”李奕奇点了点头,神色淡然。
水伯看了一眼李奕奇,眼中闪过一抹异色。虽然李奕奇整个人看上去精神虽然萎靡,但是眼神却极为明亮,看上去非常镇定。
“少爷,您拖了三日的时间才去,怕是会惹得太子殿下不悦啊。”水伯有些担忧。
李奕奇神色自若的摇摇头,笑道:“相信我吧,无妨。”
虽然他从水伯口中得知,皇后娘娘想让他早日入宫,可惜,李奕奇从来就不是那种天生顺骨、迷信权威的人。
既然圣旨中严明三日之内为期限,那么第三日再去,也没有违背旨意吧。
至于那位太子......呵呵,李奕奇甚至懒得去想。
“水伯,琪儿那小丫头孩在房中睡觉,你不必去叫醒她,让她睡吧。”
水伯微微愣了愣,但还是恭敬道低头道:“是,少爷。”
“嗯,水伯,我身在东宫,不必担心我的安全,但是......伯母和婶婶性子柔弱,府中一切还是交给你来打理,要小心点。”李奕奇深深看了一眼水伯,朝着李府大门走去。
“是,少爷。”水伯眼中闪过一丝精芒,沉声回应道。
李府门外,停着一辆华美富贵、装饰精致的马车,和一名穿着青色锦袍的小厮。
小厮惦着脚,目光从李府敞开的大门处时不时往里面眺望着,神色似有些焦急。
突然,他看到一道人影徐徐走来,眼睛顿时一亮,急急的走了上前,苦笑道:“李公子,您可是让小的好等啊。”
“李公子,请吧。”小厮低着头,将李奕奇请入了马车中。
东宫的马车非常豪华,比王侯世家的马车都要豪华许多,下面铺着妖兽白狐皮毛做成的地毯,角落处点着一盘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雅香,使得整个车厢内幽香四溢。
车厢内,李奕奇神色复杂,心中此起彼伏,久久无法平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