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多四万。”
嬴政指向距武关十里的一处缺口,道:“第七日是否可以主动出击,诱敌从此深入,依据后五里的谷势再损些兵将?”
众人闻言,齐齐看去,王翦言道:“大王确有统兵之才,若一切顺利,则起码可以再拖延两日。加上数次退守再攻的时间,足以等到我大秦百万之师。”
“不妥。”司马错说道,“倘若弃武关而败走,除却这五里谷地,往后五十里内,大秦再无其他可供利用的以少敌多的地势。折白白送去数十座城池不说,若等不来主势兵马,很有可能让敌军长驱直入咸阳。老臣建议,无论还剩多少兵马,死守武关!”
武将们又继续展开讨论,势必要制定一个最佳策略。
嬴政闭口不言,仔细思索。司马错说的不无道理,是保全赢面的最佳方法,只要等来调兵,尚可与六国正面一战。
但此打法太过保守,即便秦兵勇猛如虎,可两军正面交战,杀敌一千必将自损八百,且十万秦兵势必就此覆灭。就算大秦百万之师赶到援助,胜过此仗,折损的兵将起码会超过七成,于日后统一大计相当不利。
“武关固然是险塞,可对方兵马不少,我们必定折损太多,若日后六国在这般大举进攻,大秦该当如何?”
“退守同样凶险万分,因此战败,大秦危矣,又何顾下次延敌之策。”
“六年前五国联攻便因死守而败,若沿用以往打法,大秦赢面太小!”
“若不死守,再无可死守之处了罢!”
“禀大王——”
众人正在激烈辩驳,一名小兵奔入了秦王营帐。
众人安静了下来,嬴政道:“说。”
士兵答道:“六国兵马行至武关前五里扎帐,未急于进攻,有一辆马车正单独驰来,应是某国使者。”
嬴政戴上护腕,将广袖收束在手臂上,披上黑色大裘,意气凌云,君王之气更甚。
“既然暂时无法统一意见,诸卿不妨先随寡人去城墙上一观那百万兵马。”
“是!”
武关关隘之上,嬴政高高站立着。百万兵马,果然十分壮观。他目光所及之内,一辆马车正在飞驰而来,临至城墙下方停了下来。
车内走出一个而立之年的男子,他显然看到了高墙之上的嬴政,故而将双手举过头顶作揖。
嬴政道:“放他一人进来。”
“大王,如今形势分外紧迫,无论他们提出什么条件,我们都不可答应,也半句不能相信他们的话。”
“司马将军说得不错,六国集结百万兵马,便是铁了心要与我们死磕到底。就算我们同意割地让他们退兵,心知他们会不会趁势继续进攻?”
“寡人明白,诸位将军尽可安心。”嬴政说完,信步走下城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