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皇子名叫轩辕辰点头说:“事不宜迟,那就走吧。”
两队人马并排而行,宫廷的侍卫和镇山河王府的骑兵,都骑马,都穿甲,都执旗,也都挺着脊背,但温王爷身后的那一串人怎么看都没有宫廷骑兵看着精神。
一路走到王城十里外的长亭,大皇子抬手止住队伍,他转头对温王爷说:“接下来就要劳累王爷了。”
“当不得劳累,那老夫就去了。”温王爷笑着,他没有扭头,一直看着大皇子,却对温凉说:“阿凉,你就留在这里陪一陪大皇子,等为父回来。”
温凉说:“好。”这声音有些轻,语调有些散漫,更别提按照军营的规矩,应该称‘是’。
温凉策马往外退了一些,让开道路给后边的士兵,等人都走完,大皇子便看着她了,大皇子身后的骑兵也看着她。
一个坐在马上又瘦又小的小不点。
温凉便这样立着,马头朝着温王爷离开的方向,没有人动,也没有人说话,没有人下马去几步外的凉亭躲雪,一直从青天白日,等到需要点起火把,但是没有人点,因为根本没有人带。
他们的眼睛随着天光暗淡逐渐暗淡,跟着夜色,适应了夜色。
风雪没有停,反而更加紧了些,温凉身上结了浅浅一层冰晶,其他人身上也是,包括大皇子。
温凉一直垂着眼睛,直到她的耳朵捉到一缕风声。
马腿都在发抖,即使汉州的马是最耐得严寒酷暑的一种。
温凉的马走到大皇子身侧,温凉伸出一直隐在披风里的左手,去拉披风系好的衣带。
破风的声音‘咻’地飞来,这一瞬间,温凉的披风落到地上。
“当--”一直短箭被打落,斜斜的插在地上。
站在大皇子身后的骑兵骚动了一瞬。
他们想要将大皇子围在中间,但是大皇子底呵了一声:“肃静,不许动。”
大皇子不让他们动,不是因为危机已经解除,也不是因为他无所畏惧。
相反,他是很怕的,每个人第一次面临生死危机的时候都会怕,但他的老师教过他一句话,人都会怕死,但是不能失去理智,否则,真的会死。
他今年才十九岁,第一次接受这样的任务,第一次看到一柄暗器直直的,冲着他的眉心射来,在离他不到半寸的地方跌落。
他能感受到剑刃擦过他脸皮时带来的冷意。
幸好用剑的人技艺很高超,他没有伤到一丝一毫。
轩辕辰,也习剑,但是他绝对做不到为自己拦下那一柄暗器,以及随之而来的,十数柄暗器。
那个瞬息,又或者是一个弹指。
叮叮当当的声音连得紧密,大皇子身边的那匹枣红马上已经没有了人,他身后的一队人马惊乱着噗噗通通往地上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