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云怒喝一声:“都什么时候了,还抱守陈规,持妇仁之见,一旦让大批百姓聚集出城,然后一带十十带百,到时再以讹传讹,全城民心军心将彻底大乱。
倘若金兵再来攻城,只怕不费吹灰之力,到时我等就会城破人亡。速速照我说的办,出了什么事情我负责。”
他又道:“为官为将,手段该强硬时就得强硬,该当恶人时就得敢当恶人,切记切不可因为一己私欲好名声,而囿于成见不敢担当,误了众人安危之事,此乃也不是好官。
记住此番你务必要当众斩杀几个闹出城闹的最强的,一定要要把这些要逃亡的百姓们震住。
然后手腕再强硬些,将这些人召集到城上,每人派发军衣,让人们在城上四处巡逻,动静闹得越大越好,最好让人误认为城上又有援军来了。”
张宾闻言一怔,恍然大悟,自己真是有些糊涂,越是在这种紧要危急关头,越是得让百姓和士兵都得有斗志感和勇气,不能有丝毫露怯和放纵百姓军士怯敌逃亡,一旦让怯心漫延决堤,后果真的不堪设想。
自己倒的确真有些妇人之仁了,非常之时,的确得需要非常手腕。他由衷地敬佩道:“是,谨遵大人吩咐,我这就速速去办。”
“大人,如今这阳谷正是危急存亡紧要关头,学生怎能弃这城中的兄弟和父老乡亲们,这,这,这。”
吩咐完张宾做事后,张宾大步流星般地去了。屋子里,只剩下刚醒的范老夫子和杨云。杨云问候了一下老大人的伤情,正事要紧,便简明扼要地将老夫子中箭之后城里发生的情况简简明扼要地向他诉说了一遍。
这位老夫子年已半百久经世事,宦海沉浮见多识广,自己是独木难撑了,把城中的情况简要地向这位老大人诉说一遍,也许能拨云见雾,从他这里获得意想不到的收获。
谁知话刚说完,这位老夫子思虑盘衡了一会儿,果断决绝地让杨云趁乱直接逃出城去。杨云简直以为是自己的耳朵出现了问题,这简直是听错了,逃出城去,这,这。
“贤侄,老夫让你逃出城去,不是让你逃跑,是为整个大局着想,是让你通风报信。”
“大人,通风报信?”
“不错,此刻通风报信刻不容缓。老夫仔细思索过了,阳谷事小,朝局事大,贤侄别忘了,金人所谋不仅仅是阳谷,是要兵伐整个大宋了。先前你派张宾从金人马卒里截获的秘信,信上说原本再过三天后,等金兀术大军过了绝龙岭,直奔大名府,三路大军同时出兵。
接了信后,本就该及时派人去大名府通风报信。可不知这其中生了什么变故,我们还没来的及派人向上峰通报截获秘信的情况,兵犯阳谷的这一路大军竟已提前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