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新躺回床上的李墨白,细细感应体内变化,颇为欣喜,这幅秘方果然非凡,仅仅是浸泡一次,他便能感觉那开启的一百零八个窍穴内,丝丝缕缕的气机在流转,身体不再如之前般忽冷忽热,有心想跟铜雀分享,看对面毫无动静,或许是已经睡下了。
李墨白想起了白天的事情,就有些头大,因为这事他今天没在练刀。
心里想着明天的事情,颇为忐忑,他不知道那大先生好不好说,他也不知道计划可不可以行,好酒之人,想来应该吃这一套。李墨白想着,毕竟他看小镇酒鬼也是这般。
第二天天蒙蒙亮,李墨白身穿金边黑袍,背着开山刀悄然出门,领着猴子和那条黑狗。
沿着小巷行走,不时有早起的农夫赶早去下地,最近没有了魑魅魍魉,小镇又恢复了平静。
来到县衙,李墨白跟厨房里的妇人要了个鸡,不少黄豆,半截羊腿,开始在厨房忙碌起来。
几个妇人对这个少年县令的荒诞行为,见怪不怪了。
猴子和黑狗饿了一宿,提着几个包子啃得津津有味,县衙从来不敢亏待这条黑狗,猴子跟着沾光不少。
不久后不时有起床的官差,看着在里头忙碌的李墨白,虽然奇怪,不过都是吃过东西匆匆离开,李墨白可以三天打鱼 两天晒网,他们可不行,王五作为一个老牌的官员,治下极为严厉。
王五来到厨房,见到里头忙活的李墨白,他探进脑袋问道:李大人,这县衙的菜不合胃口。
李墨白头也没有回笑道:王前辈,我弄点吃的,一会给大先生送去。
听了这话,王五直接闭口不言,反正那大先生的黑狗跟着这李墨白在小镇晃荡,他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李墨白拿着几个盒子,装着一个烤鸡,一截烤羊腿,一碟子焖得金黄的黄豆。他看了看,大差不差,然后拿着几个包子,匆匆忙忙来到县衙门口道:备车,去趟小镇大门。
不久马夫拉着一辆车出来,两名官差骑着马跟在身后,李墨白道:我一个人过去就行了,你们去你们的。
两个官差也不勉强,李墨白坐在马车上啃着包子,想着日后雷打不动送吃喝,搞好关系,应该问题不大,毕竟情况他也打听清楚了,就是说了几句不该说的话,被国主罚在了那里,大先生似乎都不闻不问,李墨白才接这活,他觉得救走少女问题不大,送进小镇,没那个大先生点头根本行不通。
李墨白看着脚下黑狗道:大黑,待会你可得听话点,多夸夸我把你养得多好,毛都锃亮了许多。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猴子和黑狗自从几天前知道要去大先生那里,不停吱吱吱在比划着什么,李墨白有点不放心,交待道:猴子,你待会可别给我捣乱,明白没。
猴子点了点头,一狗一猴犹如乖宝宝模样,李墨白看了下,放下心来,毕竟这俩东西大事情从来不含糊。
到了地方,李墨白提着东西,见到了那位不修边幅躺在椅子上的大先生,走近后李墨白朝着大先生行礼道:晚辈见过大先生。
大先生喝着酒,夹着碗里的花生米,李墨白看着大先生不知从哪来那么多花生米和酒,似乎喝不完也吃不完,每次见到都如此。
猴子骑着黑狗,来到桌子边,砰砰砰开始磕头,大先生瞟了两个一眼,没有说话。
李墨白挤出笑容道:晚辈特意给大先生送点下酒菜。
说完他瞧了瞧没反应的大先生,硬着头皮,在边上打来了装菜的盒子,朝着桌子上放,放下后笑着介绍道:这烤鸡和黄豆下酒,烤羊腿也不错,选了半截有贼有嚼劲的焖了挺久的。
李墨白没注意到,黑狗转身,然后噗的一声,朝着桌子上放了个屁,撒腿就朝着小镇狂奔而去。
吃着花生米的大先生先是惊愕,接着被正正喷了一口,脸色涨得通红,而后勃然大怒,拿起一块砖头骂道:好狗,本座今天不宰了你。说完走了几步一块砖头朝着那条跑远的黑狗而去,速度极快。
黑狗似乎早就想好了退路,身影闪进了边上的一堆废墟内消失不见,不久极远处隐约有个小黑点,看模样正是飞快远离的黑狗。
李墨白浑身冰冷,犹如一盆冷水从头凉到脚,他愣愣看着那条黑狗,仿佛第一次认识。
震怒的大先生没有打到黑狗,转头几步,看见桌子上那瓶酒和那碟花生米不翼而飞,那只前几秒还像个乖宝宝的猴子已然不见。
李墨白这时才发现猴子不见了,桌子上的酒和花生米也没了,连那个碗都被一锅端了。李墨白气得浑身发抖,他就奇怪,这俩货怎么那么听话,合着一开始就想着使坏盗走花生米和那壶酒,李墨白脸色难看到了极点
大先生脸色漆黑,盯着脸色惨白的李墨白,他额头青筋凸起,一把拉过金边黑袍的李墨白,提到了大门口,而后只听见砰砰砰砰砰的声音和一声声惨叫传出。
送李墨白过来的马夫,吓得魂飞魄散,定在一边动也不敢动,他在远处,把一切抖看得一清二楚。
而此时,极远处的一个角落里,身穿白衣的剑笑,同样目睹了这一切,他听到李墨白要来大门的消息,跟着过来。见到了这离谱的一幕,先是惊愕,接着脸皮抽搐,最后一把捏住自己的喉咙,缓缓退回了小镇深处,这才放声骂道:这黑狗谁教出来的那么缺德。而后又觉得好笑忍不住笑出声,最后他叹道:时也命也,一个狗屁,人没救出来,还把命搭上了。
一个角落里,黑狗和猴子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小口喝着,猴子朝着大门看一眼,颇为担心李墨白吱吱吱比划不停,那模样似乎在担心李墨白会不会被打死,黑狗点了点自己,不是比划,意思是说我都还活着,打不死。
大先生打了一顿似乎颇有些神清气爽,气消了不少的模样,重新坐回了椅子上,愣了愣半响,脸皮抽动,肯定是那只死猴子教的黑狗,大先生想着下次见到,通灵的三眼猴王,师父亲手点拨的生灵,他也要一斧头砍下那只猴脑下酒。
看着桌子上的酒菜,大先生一脸晦气,看了一眼远处抽搐的少年,大先生就来气,这少年无事献殷勤,养的猴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他看着远处的马夫道:赶紧过来收了这东西给我滚蛋。
马夫赶紧走近,朝着大先生行礼后,哆哆嗦嗦收了东西,要走的时候大先生道:这事情要传出去,本座要了你的狗命。
马夫不停点头,心里暗骂这县令不是个东西,办事也太不靠谱了,自己今天倒了八辈子血霉跟来。
此刻李墨白躺在地上抽搐,浑身犹如被石头捶打过一般,疼得他连哀嚎都没力气,每动弹一下都痛得浑身犹如被刀刮。
最让李墨白哀莫大于心死的是,那头他一直视为相依为命的猴子在背后刺了他一刀,接下这任务李墨白也有过想过无数种可能,他尝试过了,大先生看他还不错,起码放了那女子,毕竟也不是大先生叫她跪在那里的,这是李墨白最有把握的,那草药收了也算过得去,再好一点人带进来万事大吉,退一步大先生也不能平白无故直接杀了他,最多把他打发了事,他收东西心安理得。
千算万算,没算到计划没开始,相依为命的猴子带着那条黑狗,合伙偷盗,真是有其主必有其奴,他计划救人,猴子计划偷酒,李墨白越想越气,气得发抖,然后一阵疼痛袭来,浑身筋挛。
远处犹如乞丐般的公主,愣愣看着眼前的一幕,她跪在这里已经麻木,看着这一幕只觉得荒诞又离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