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完祝施久的阐述，傅司都得到了他想要的答案。 “原来是巴布亚新几内亚的研究……原来如此，我明白了。” 他推了推眼镜喃喃自语。 “难怪……难怪实验数据以及开发方向这么奇怪，原本我还以为是你们执棋社对我有隐瞒，没想到原来是原实验本来就没找对研究方向。” 而祝施久这边却是微微一愣。 有些事情，是需要实验人员的专业意见才能得知的。 比如现在，祝施久就知道了巴布亚西几内亚那些实验虫人研究的人员，实际上并没有找对研究方向。 傅司都解释起来：“你给我的199号化合物，是从虫人身上提取出来的二级化合物，理论上可以通过199号化合物将一个普通人类短时间内改造为寿命短暂的虫人，但实验数据却没有往这个方向深入，而是侧重点在于虫人本身，关键是还有相当一部分重点在于打破虫人跟人类之间的生殖隔离。” 祝施久本来就知道，点头道：“他们在成功改造出了米莎这个个体后，准备让米莎作为繁衍母体，跟人类交配，然后孕育后代。” “这样就说得通了，最开始我还只是隐隐有这个猜测，但这很快就被我否决了，因为这跟你告诉我的实验目标不一致。” 祝施久告诉傅司都，他们的虫人研究方向是研发出能够适应人类的药剂，让人类也能拥有异虫的速度和力量，跟美国的虫人研究方向很像，但现在想来却跟巴布亚新几内亚的研究方向不同。 傅司都曾在研究的过程中被困扰过，感觉祝施久给出的实验数据感觉方向感并不是很清晰，现在他终于知道了答案，因为他研究的跟巴布亚新几内亚研究的根本不是一个路子！ 想到这里，祝施久便问道：“那也就是说，我提供的实验数据，其实很大一部分都存在方向性错误吗？” 傅司都点点头又摇摇头：“还是有一定的参考价值的。不过随之而来我又有了一个新的问题，那就是他们并没有重视199号化合物，这一点很奇怪。” 他回想起自己在研究过程中产生的种种疑问，现在都跟祝施久说了出来，毕竟这次很有可能是他们在训练基地内最后一次谈话了，所以想要尽可能搞清楚一切。 “哪里奇怪？” “我作为一个仅仅通过了黑兵组织中期考核的后勤部学员都看出了199号化合物潜力巨大，虽然我的能力已经足以花式吊打外界的科研人员，但他们作为成功改造出一个虫人的科研机构，没道理所有人都看不出199号化合物的潜力。然而奇怪的是他们对199号化合物的研究却十分浅薄，就好像把黄金摆在他们面前他们却不知道捡起来一样。” 这时候，祝施久又回想起了当初在巴布亚新几内亚第一次听闻199号化合物时候的画面。 那是拷问军方参谋时从那家伙口中得知的，将军用这个化合物来……壮阳。 从这一点就可以看出，将军本人对这199号化合物是有多么敷衍。 但偏偏从后来的发展中，军方的秘密部队却依然把这种化合物用起来了，最终被他拿到手，可见军方又还是知道199号化合物的价值的。 祝施久提出一个猜测：“难道是他们才刚研发出199号化合物后不久，就被我勘破了阴谋？” 傅司都道：“在实验日志上，他们研发出199号化合物的时间点在半年前。而他们深入开发199号化合物的进度……几乎为零！” 这个猜想说不通。 祝施久很奇怪，他明明是来跟傅司都坦白的并胁迫傅司都的，结果傅司都的一番话反客为主，把他的疑惑都勾起来了。 “这能说明什么？”祝施久想了一会儿，还是朝傅司都问道。 “这能说明，进行虫人研究的科研人员，或者说主导实验的负责人，在刻意避开199号化合物的开发。” 为什么？ 祝施久的现在思维前所未有地清醒，却依然在心里默默问出了为什么。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明明往这方面深入很有可能就是正确的研究方向，为什么他们却没有这么做？ 傅司都也不知道，所以现在他把这件事提出来，希望祝施久能告诉他答案。 他是有主观意愿跟祝施久合作的，但也不想自己研究到最后却发现自己研究毫无意义。 “或许是因为他们本身就知道这条路是错误的。”傅司都问出这个问题，自己也在结合祝施久现在告知的真相思考。 他能够想到的解释是，只有在知道了这条路走不通后，实验人员才会刻意避开这条路。但问题是，他们在没走之前，怎么知道这条路走不通？而且他现在分明就已经通过199号化合物改良出了199-β啊，这项研究结果就已经足以轰动整个黑兵组织了。 傅司都凭借一个科研人的直觉，认为这条研究道路也是可行的。 听到了傅司都在自言自语，祝施久脑海当中电光闪过！ 他在此时想起了他跟米莎一起被困在潜艇当中思考过的几个问题——美国研究出虫人了吗？美国研究虫人的目的是什么？甚至于他还提出了一个美国打算全民虫人化的猜想。 为了得到这个答案，他曾在逃出生天之后，请求过一次跟徐峰的通话。 那时候徐峰告诉他，美国的方舟计划的确是全民虫人化，并且之前黑兵组织跟美国一起合作过一次，只不过黑兵组织最后放弃了，美国则是继续实行全民虫人化的构想。 而徐峰既然知道美国的虫人计划，难道他就不知道巴布亚新几内亚的虫人计划？ 当时的祝施久就猜想，这是不是徐峰的一个局，特意把他引到了巴布亚新几内亚发现了虫人，这个问题直到现在也没有答案，不过此时祝施久却好像隐隐抓住了什么。 “是徐峰！” 祝施久一瞬间脱口而出！ “什么？”傅司都当场愣住。 “是徐峰，他利用了美国正在研究的虫人研究计划！我从一开始就想错了，是徐峰在暗地里策划了一切，他在暗地里帮助麦克斯那家伙带着虫人研究计划来到了巴布亚新几内亚！甚至于，巴布亚新几内亚之所以能够误打误撞改造出米莎，不是因为他们运气好，而是整个实验都是由徐峰所控制的！那些实验人员，其中一定有一部分是徐峰的人！” 祝施久此时的思维将一切可以联系的线索都联系了起来。 徐峰在外，一定有一支自己的科研团队！ 该死，自己怎么会忽略这么重要的信息？！祝施久猛地从实验台上跳下来，来回徘徊。 当初在跟徐峰摊牌后，他在前往这里的航线的游轮上，不都是满满当当的科研人员吗？那艘游轮上包含了各个学界的知名人物，那些可都是徐峰的人！ 那就足以证明，徐峰在伊黎弥内逊外界暗中有着一支自己的科研团队，这根本不足为奇！ 那么在跟徐峰通话的时候，他已知徐峰是知晓美国的虫人研究计划的，按照徐峰的性子，真的会放任美国发展虫人研究计划吗？不，以他那谨慎的性子，不暗中密切关注反倒不正常！ 而美国丢失了重要的虫人研究计划资料，这么重要的消息，能瞒得过徐峰的注视？ “妈的，我真是个蠢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