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马宗,前院的广场上。
周穆等人小心戒备着,没有轻举妄动——他们被一群蓝衣人围了起来。
蓝衣人围坐成了一个圆圈,他们人手一把长剑,放在身边。
哒哒哒——
正前方的大殿附近,有五个装束不一般的人亦步亦趋地走了过来。
方才开口说话的是其中为首的一个大胡子,其貌如其声,狂野,奔放。
他的身材魁梧,穿着一身红褐色的衣服,腰间别着短斧与小锤。
另四个年轻人跟在他的后面,这四人身着蓝衣,但上衣多了白色纹路。
有两人的蓝衣上是多了两个白环,而剩下两人的蓝衣上只有一个白环。
两个白环的是首席,分别是离坚白派的尹般,合同异派的尸梦之。
一个白环的是次席,分别是离坚白派的谢赟(1),合同异派的洪构。
“此人应是白马宗八大辩士之一的宋向,人称虎目,修为七衍气境。”
紫藤见状小声提醒道。
周穆看着为首的宋向,也见他瞪着铜铃大眼,上下打量着他们。
“就是汝……要来斗?”
读人是很容易认出来的——周穆那温尔雅的气质瞒不过他。
周穆颔首,本就是来见识一番的。
宋向大眼依旧,他咧嘴一笑,来到蓝衣人的“包围圈”:“汝,欲辩何题?”
“白马是马。”
周穆笑着答曰。
白马宗的立宗之基便是这《白马论》,而其结论便是“白马非马”。
这一下子,相当于捅了“贼”窝。
“请述……”
宋向是离坚白派的人,见周穆“针锋相对”,他大眼微眯,目光不善。
他看不透来人的目的——以前有人上山,也是找一些易辩的内容。
没人像周穆一样,一上来就“白马是马”,亦或是“坚白石一”。
既是周穆起了头,他没有马上直击要害,而是不咸不淡道:“白马,是马的一种,所以白马是马。”
“马是物之形,白马是马之色,两者无关,自是不可同一而论。”
宋向早已了然于胸,回应道。
“非也……马是物之形,白是物之色,则白马是物形为马,物色为白。
即白马,是物色为白的马,是马。”
周穆按照自己的思路说下去,说着说着感觉似乎被他绕进去了。
宋向一笑,快速应答,没给周穆反应的时间:“物色为白的马,不是马!
若吾欲求一马,是黄马,黑马……焉能与白马等同?”
“若君求一马,可黄可黑,自然也可白……由马得白马,则白马是马。”
周穆想了想,很快又反驳道。
“同理,这一匹马,并非一定是白马,也可以是黑马,黄马……
若吾再求一匹白马,黄马是马,黑马是马,可以说白马是黄黑二者之一吗?
所以吾以为,白马与马并不能简单等同……因此,白马非马。”
从“诡”辩的角度上,周穆远不如宋向——他被牵着鼻子走,终是落入了圈套。
所以,掀了棋盘,再起一处。
“宋辩士……我这有一些算术的思想,如集合,包含……或许,可以解此疑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