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的人精神四射,一看就是个高手,那人董昭认识,他也认识董昭。
“诶,你是?”对面那人捋着三缕长须,打量着骑在马上的两人,董昭也朝他望去。
“叶大侠?您怎么在此?”
叶空也认出他来了,笑了笑,说道:“你是,你是伊宁的侄子,对对对,我们在洛阳见过。”
董昭的笑容僵硬了,他别扭的说道:“叶大侠,我不是她侄子,我是她师弟。”
叶空仰头哦了一声,“师弟啊……”
董昭道:“您这是要去平原县,赴吴大侠的寿宴吗?”
叶空抚须道:“小兄弟看不出来,消息挺灵通啊?不错,叶某正是要去那里呢。”
董昭拱手,说道:“叶大侠可曾见过我师姐?”
叶空道:“伊宁阁下在五台山曾救下我,后来她在洛阳四方馆替龙王开关通穴,又往南去了,这时候怕是已经渡过江了。”
董昭有些惊讶,问道:“师姐怎么走这么快?已经过江了?”
叶空道:“她有千里马,肯定快的,你这是要往哪去?”
董昭道:“我打算去洛阳四方馆,找施大哥有些事。”
叶空问道:“吴大侠大寿,乃是北方武林盛会,你何不去看一看?”
董昭道:“我初入江湖,不知规矩礼数,更认不得许多人,去了只怕也是门外客。”
叶空笑笑:“无妨,你既是伊宁的师弟,叶某自当为你引荐。”
董昭踌躇,说道:“我才疏学浅,才习武不久,武功低微,去了怕丢了师姐的脸面。”
叶空听罢,哈哈大笑,说道:“小兄弟,入了江湖,都是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人可以没本事没地位,但不可无胆略,你可知吴大侠为何受江湖人敬重?”
董昭摇头。
叶空道:“吴大侠在五台山上是第一个向昝敏发出生死挑战的人,虽败犹荣。他一生胜过也败过,他的武功在北方武林不是算高的,但他从来都是光明磊落,行侠仗义,是当之无愧的一条好汉!”
董昭道:“我听闻叶大侠也挑战了昝敏,您也是英雄啊!”
叶空高兴的笑了,千穿万穿马屁不穿,但他还是摇摇头:“叶某还差得远啊……”
董昭道:“之前有个邋遢老头姓鄢的,缠着我好几天,他好像也去了平原县。”
叶空的笑容停滞了,面容严肃道:“川西白发翁?鄢聪?”
董昭道:“他叫鄢聪?烟囱?烟囱?”
白颜开口道:“原来这老头人如其名,人叫做鄢聪,长得像个烟囱,脾气像个烟囱,臭味也像烟囱,哈哈哈哈。”
叶空问道:“这位姑娘是你娘子?”
不等董昭开口,白颜道:“对,奴家就是他内人。”叶空惊讶半晌,朝董昭比了个大拇指。
董昭转移话题,问道:“难道叶大侠与那鄢聪有过节?”
叶空哼了一声道:“这老东西,老子要打死他!”
白颜道:“对,这老东西仗着武功高,又是偷我们马,又是拿我们银子,我们又打不过他,气死我了。”
叶空看着两人骑一匹马,瞬间误会:“这就是你们骑一匹马的缘由?”
白颜眼中挤出泪水道:“不然呢?”
叶空一脸正气道:“无妨,这次你们跟我去平原,见到那老东西,叶某来收拾他!”
白颜笑道:“太好了,有叶大侠在,一定能收拾那死老头。”
董昭道:“其实他还是救过我的。”
白颜道:“昭哥你傻啊,他救你是为了图你师姐的人情,想让你师姐帮他开关通穴,这死老头精着呢。”董昭诧异,这白颜不笨啊。
叶空道:“两位决定了没有?”
董昭略一思索,点头道:“那我两就跟叶大侠去平原,劳烦叶大侠引荐了。”
叶空摆摆手:“伊宁阁下与我有救命之恩,小兄弟说这话太见外了。”
董昭明了,叶空这是报他师姐的恩……可白颜,为什么对鄢聪如此厌恶呢?
兜兜转转,还是没去成洛阳,又回到去平原的路上。
三月二十五,是山东大侠吴汉兴的七十寿诞,平原县城外鸡鸣村,一大早就陆陆续续来了许多江湖中人,更有许多是早就到了在附近过夜的,一个小村子,因一个人而变得热闹起来。
青枣园是吴汉兴的宅子,吴家也是一方地主,占地数十亩,接待数百人不在话下,随着江湖各门各派人物的进入,青枣园愈发热闹,各种恭维,问候,寒暄声多了起来,园内小厮婢女摆桌子,放椅子,端盘子,忙忙碌碌。主人家在门口迎客,站门口的自然是吴汉兴的儿子吴铮,吴恙,两人都五十来岁,须发尚黑,身穿翠绿色直裰,笔挺而自然,笑容洋溢的迎接着一个个来宾。
园门外一处高岗上,鄢聪正牵着驴,挖着鼻屎,嘴里喃喃念着:“少林明正,五台空性,汇清帮曹贞,柳叶剑徐青花,恒山梅道林,长平门断耀,正一张拙,悬剑山庄骆——”
“死烟囱,我干你娘!”一声喊骂传来,鄢聪打个哆嗦,急忙回头,只见一只大手掌已经朝他打来,他急忙挥掌迎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