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侍行了礼,又犹豫了一下方道:“娘娘,殿下的心里其实是很孤单的,奴才们虽精心伺候着,可到底只是奴才,不能与殿下作伴,虽然那乔家姑娘只是富商出身,配不上皇家,可难得殿下喜欢,还请娘娘,为殿下着想。”
他顿了一下又道:“这话本不该奴才讲,是奴才逾矩了,请娘娘责罚。”
“罢了。”
沐贤妃摆了摆手,微笑着道:“你也是一心为二皇子着想,难为你的忠心了,这便去忙你的罢。”
内侍走后,沐贤妃一个人在亭子里坐了一会,方才抬手招过一个自己的心腹内侍,耳语几句,便让他去了。
不出一日,京城富商乔家的家事生意、祖宗八辈、亲朋故旧等种种详细情况,便都呈于沐贤妃面前了。
第二日,沐贤妃便以在宫里待得有些闷,想出宫寻福安长公主说话为由,向虞皇后请示出宫。
虞皇后虽然有些诧异,什么时候连沐贤妃也嫌宫里闷了,不过想着她不过是去福安长公主府,再加上她还得亲自去小厨房看给皇帝备的午膳,便也没多问什么,就准了。
季瑜正给浣玉舍上课,便听月影进来回话,说沐贤妃来了。
“你说谁?”
季瑜还以为自己听岔了,不由地又问了一遍。
“是贤妃娘娘,已经进府了,正往这边来,奴婢进来回公主殿下一声儿。”
“她怎么……”
季瑜也是觉得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在她的印象中,沐贤妃是极寡言少语的一个人,从来不到任何人跟前串门子说话。
甚至低调冷静到整个皇家的人几乎要忘记宫里还有沐贤妃这么一号人物了。
怎么今日反倒会想起来要到她这里来了。
不过季瑜微一思索,便猜着沐贤妃寻她定然是有正事要说,否则以她那性子,便是一年半裁不踏出自己寝宫一步都是有的。
想明白了这一点,季瑜便将手中的放下,对女学生们道:“方才我讲于你们的那些内容,你们自己背熟了,再写一篇心得出来,赶今日散学交于我。”
正说着,沐贤妃已到了舍外面。
虽然过了中秋,但今年天气热得久,直到现在,也还并未转寒,所以舍的纱窗都开着。
沐贤妃透过开着的窗口,往里面望了一眼,这浣玉舍仅仅只有八名学生,所以沐贤妃只一眼,便望见了坐在最后排,正认真读的乔鹤媛。
乔鹤媛也是感觉到了沐贤妃的目光,便抬头看了一眼。
只是方才月影与季瑜说话声音是极小的,学生并无人听见,只道是季瑜有旁的事要暂时离开一下。
而且乔鹤媛也不认识沐贤妃,便中微微惊诧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却又报以礼貌的微笑。
沐贤妃自然也回了乔鹤媛一个温和的微笑。
季瑜从舍里出来,与沐贤妃执了平礼,然后笑道:“贤妃今日这是怎么了,不光是出了自己的寝宫大门,居然还出宫到我这里来了,方才侍女来报,我还以为是我听错了,又让她说了一遍,方知是贤妃当真驾到了,我真是想瞧瞧,今日这太阳是打哪边出来的。”
“长公主殿下说笑了,本宫只是不爱出门,又不是当真从不见人的,今日来看看你,瞧瞧你这为女儿家创办舍的稀奇,难道不成么?”沐贤妃看上去心情不错,居然还说笑了两句。
“自然是可以的,哪里就不成了?”